死亡回档:凶案的再循环 第6章 伤口有点痒

十几分钟之后,赵川、小杜还有几个局里的同事就到了。

爷爷将发现的情况和赵队说了一遍,就退到了一边,把现场交给了探长们。

赵川一听当年银行失窃的现金有可能找到了,顿时像打了鸡血。

我站在院子里,下意识地摸了摸伤口,有点痒。

突然,本来就光线稀薄的院子又暗淡了一些,原来是隔壁屋子的灯也熄灭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时分了。

整个城市进入了最安静的时间段。

爷爷靠在门前的廊柱上,显得很疲惫。已经七十多岁的他,再也不能像前些年那样,成宿成宿地和赵川他们熬夜了。

老头这两年血压高,心脏也不太好,一年去医院的次数,比以前好几年都多。

我知道,老人家的时间很有限了。

而他,一直有一个从没说出来的愿望,那就是找到我父亲,至少,知道他的生死。

这次,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能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一番忙碌,赵川举着电话从屋里有些亢奋地走了出来。

“向老,档案室刚才给我回话了,冠号对上了,这些钱就是当年银行丢失的五十万!”

可爷爷却一点喜悦之色都没有。

因为这只能证明,我父亲和曾经的一起银行杀人抢劫案有关。

父亲的失踪,本来就谣言众多,如今竟然和杀人抢劫案串联在一起,一旦传播出去,还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闲话来呢。

“向老,你也不用太着急,目前只是证明这是当年的那笔钱,但并不能证明和向教授有关。”赵川安慰道:“放心,我抓紧时间并案,相信很快就会从这几件案子里,梳理出关联。”

“小赵啊,辛苦你了!”

“向老,看您说的,您帮了我们多少忙啊,再说了,这不是我分内之事嘛!”

“可这次不一样。这牵扯到了我们家,牵扯到了南天的清白。是我拜托你,我绝不相信,南天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

赵川也看出了老爷子的情绪不佳,便换了话题道:“向老,天这么晚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回家了。家里乱糟糟的,我让小杜跟着向阳回去,一来了解一下先前入室者的状况,二来帮您收拾收拾。您就跟我去局里的宿舍住一宿。”

考虑到爷爷的精神状况,如果看见来福被杀的惨状,我怕他受不了,便也符合道:“这样也好,爷爷,你也能多休息一会。”

爷爷默然点了点头,嘱咐我和小杜小心点,也算是同意了。

“哎?向阳,你的手怎么了?”赵川歪着头,有些好奇地看着我揉搓的手指。

我苦笑道:“刚才不是和你说了,被割了一个小口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痒,忍不住地想挠。”

“没事吧?不成你医院看看?”

“不至于!”我淡然道:“一道小口,只流了几滴血。对了赵队,刚才去后院查过了吗?”

“唉,查过了,后面也都是大杂院,巷子四通八达。这一带又是古建筑区,好多地方没监控,看来想找到那个人的去路有些难!”

我倒也理解。

三更半夜的,警力本来就少,而且,从下午开始,他们已经出警好几次了,人困马乏,想从这种居住人群复杂、环境混乱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太难了。

“小赵啊,排查的时候,你可以多关注女性!”爷爷突然开口道。

“女性?”

“对!虽然刚才这人一身黑衣,遮着脸,个子也不矮,可他出手袭击向阳的动作,我总觉的有几分阴柔,不像是一个男性。”

“可痕迹组说柜子上的脚印有四十一码左右啊……”

说到鞋子,我突然想起来了。

在我眼睛被“扬沙子”的时候,模模糊糊中,我曾抓住了对方的鞋。当时就觉得有些怪,现在想想,之所以怪,是因为那鞋子松垮垮的,前脚尖按上去是空的……

如此说来,对方很可能就是个女性,但为了隐藏身份,特意穿了一双大码的鞋子。

从舅舅的宅子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小杜帮着我把来福埋在了楼下的花园里。

收拾完血渍和水渍,只感觉筋疲力竭,一头倒在了床上。

睡在次卧的小杜没多大功夫,就鼾声如雷。

**们这行的,不容易,尤其是刑J,几乎是连轴转。

我虽然很累,可大脑却很活跃,一时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

我依然记得,父亲离开家时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他把我和母亲三个人的合照塞进了口袋,但在出门的时候,又拿了出来,递给了我,摸了摸我的头,让我听爷爷的话。

现在想,他似乎走的时候,就带着某种决绝。

突然,我隐约听见书房里好像有些动静。

我猛地坐了起来,小声问道:“小杜,是你吗?”

小杜的鼾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但书房里沙沙的声音却依然继续,像是有人在翻找着什么。

我光着脚下了床,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书房的门口,就着窗口微弱的光,就看见一个影子正背对着我,蹲在书柜下面翻找着什么。

他呼吸很重,也很急促,像是一头熊。

我屏住呼吸,随手抓住花瓶,正犹豫着是先叫醒小杜,还是冲过去先下手为强。

突然,身后传来了喵呜一声凄厉的猫叫。

我下意识回头,错愕的发现,来福竟然正弓着身子,炸着毛,一身肮脏,两眼绿光,呲着牙一步步朝我逼近。

来福?

来福不是死了吗?我和小杜亲手埋的啊!

仔细看,来福脖子下的伤口和血痂还清晰可见,它……它是怎么从土里钻出来又进的屋子……就像是中了邪,如生化危机里被感染的动物,阴森森的。

我正难以置信,突然又觉察到身后袭来了一股阴寒。余光里,那个模糊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呼,呼,那一声声像是卡了浓痰的呼吸声,压迫感十足。

汗毛倒数,冷汗之下!

惊恐间,我猛地转过身,抡起花瓶就砸。

可终究是慢了一步,这人呲着牙朝我冲了过来,手里明晃晃的刀直奔我的脑门。

而映入我眼帘的那张扭曲的面孔,正是父亲的脸。

“唰!”

刀锋落下,仓皇中我下意识抬手一挡,顿时感觉刺骨剧痛,一根手指齐刷刷被砍了去。

“啊!”

我惨叫一声,猛然一怔,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缕清晨的光,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大口大口喘着气。

天已经亮了!

汗水浸透了被子。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什么都是假的,唯独我感觉自己的手指,确实在淅淅沥沥的疼。

我举起手仔细一瞧,昨晚上被割伤的手指,乌青肿胀,还淌着透明的液体。仔细看,伤口里,恍若有一点淡黄色,像是绒毛,又像是那种枯树干上的黄色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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