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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玉的心跳几乎停滞。
顾轩却连眼皮都未曾抬起。
他只是伸出两根手指，随意向前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突兀响起。
那柄旋转的飞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
“噗！”
血花顿时溅射而出。
那名黑衣人头领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他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身体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死不瞑目。
其余的刺客，动作猛地一滞。
就在这一瞬间，顾轩动了。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冲入人群。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杀戮。
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和血肉被撕开的轻微声响。
护卫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冲上去，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数十名黑衣刺客，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再无半点生机。
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顾轩站在尸体中央，白衫依旧，纤尘不染，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
王昭玉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她知道顾轩很强，知道他是北疆的活阎王。
可亲眼目睹这屠戮，她才真正理解，那四个字代表着何等的恐怖。
这已经不是武功，这是艺术。
一种将杀人演绎到极致的，血腥的艺术。
她的心，非但没有恐惧，反而跳得更快了，一种混杂着崇拜与倾慕的情绪，几乎要从心底溢出来。
顾轩没有看地上的尸体，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官道旁那片寂静的树林。
林中深处，慕容白正透过枝叶的缝隙，惊恐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怪物！
这个男人是个怪物！
那可是他慕容家豢养的死士，每一个都足以以一当十！
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脆弱得如同纸糊。
跑！
必须马上跑！
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逃离此地。
“要去哪儿，慕容公子？”
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慕容白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一点一点地转过身。
顾轩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三步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的。
“你……你……”
慕容白嘴唇哆嗦着，牙齿都在打颤。
“我什么？”顾轩向前踏出一步。
慕容白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软，狼狈地跌坐在地。
“你……想干嘛！”
他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顾兄，一场误会，都是误会！”
“我只是想请顾兄喝杯茶，没想到手下人这么不懂事。”
顾轩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慕容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知道，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顾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药王墓图的残片，对不对？”
“你手上有两块，我可以买！多少钱都可以！一百万两！两百万两！只要你开个价！”
他脸上露出一种近乎谄媚的讨好。
“我说过，我慕容家世代行医，家祖曾受药王指点，寻找墓图，只是为了完成先辈的一段念想，并无他意！”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感恩，你就**之美不好吗？”
“哦？念想？”
顾轩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我倒以为，慕容公子是看上了药王墓里，那些能让人延年益寿的丹药之类。”
慕容白的脸色，猛地一变。
“你……你怎么会……”
“又或者，”顾轩无视他的震惊，继续往下说，“是想得到墓中陪葬的，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好让你慕容家，在京城四大家中的地位，再进一步？”
顾轩每说一句，慕容白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了最后，他那张阴柔的脸庞，已经毫无血色，只剩下被完全戳穿的羞愤。
没错，这正是他们慕容家的真正目的。
什么**念想，在豪门贵族里不存在这种东西。
一切皆是为了利益与欲望。
官道上的动静，终于吸引了远处一些尚未入睡的行人和车夫。
几个人影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当他们看清慕容白的脸时，人群中立刻爆发出阵阵惊呼。
“那不是京城慕容家的慕容白公子吗？”
“天哪，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对面那个人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慕容公子说话！”
……
议论声此起彼伏。
京城慕容家的名头，在整个大夏都是赫赫有名。
那是什么？那简直是太阳，普通人只配仰望。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慕容白那颗坠入谷底的心，仿佛又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对！
这里是官道，是众目睽睽之下！
他就不信这个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张阴柔的脸重新挂上了冰冷的倨傲。
“给脸不要脸的玩意！”
慕容白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徒然一变。
“我已经派人查过你的底细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腔调。
“顾轩对吧？太平郡梦家的前赘婿已经被赶出家门。”
他上下打量着顾轩，脸上满是轻蔑。
“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一个只懂得用蛮力的莽夫。”
“本公子给你机会让你拿着银子滚蛋，你偏要给脸不要脸。”
“怎么？你还真敢动手不成？”
他向前一步用胸口顶着顾轩，脸上满是挑衅。
“来啊，动手啊，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马车旁王昭玉看着这一幕，脸上只剩下冷笑。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他以为自己是谁，京城慕容家？那又怎么样？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挑衅的是怎样一尊神佛。
别说他慕容家，就是把他那个在兵部当侍郎的叔父甚至是当朝太师叫来，在这位爷面前也只有跪下磕头的份。
顾轩看着眼前这张傲慢的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放在了慕容白的肩膀上。
“你猜，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