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港岛混混到爱国大亨 第135章 沪上风云,故土难归

陆羽茶室,二楼雅座。

向海潜的思绪,回到了1947年。

那一年,上海的风,比香港,要冷得多。

整个上海滩,表面上,歌舞升平,百乐门的霓虹灯,依旧闪亮。

但空气里,已经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国军在北方的战场上,节节败退。

城里的米价,一天一个样。

人心,比冬天,还要凉。

向公馆,书房。

向海潜,正在,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他喜欢写字。

写字,能让他的心,静下来。

管家,快步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爷,张先生来了。”

向海潜的笔,顿了顿。

一滴墨,洇开在宣纸上,像一个,黑色的句号。

“请他进来。”

他放下笔,走到茶台前,亲自煮上了一壶,武夷山的大红袍。

来人,叫张执一。

中等身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教书先生。

但向海潜知道,这个人的来头,不简单。

**上海局,城市工作部的部长。

专门负责,跟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打交道。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在抗战的时候,是戴笠手下,“忠义救国军”的人。

说白了,他懂江湖。

“向先生,好雅兴。”

张执一,一进门,就看到了书桌上那幅,快要完成的字。

“国难当头,我等也只能在笔墨里,寻一丝清净了。”

向海潜,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

两个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

“张先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张执一,捧着茶杯,暖着手。

“为天下,为苍生,也为,向先生您自己。”

他看着向海潜,目光真诚而又锐利。

“蒋总统倒行逆施,民心尽失。天下,要变了。”

“我们组织希望,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也希望,向先生这样的江湖豪杰,能在历史的转折点,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要让洪门的兄弟,再为一个即将覆灭的王朝,流血牺牲。”

向海潜,沉默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茶,是好茶。

但他的心里,却比茶水,要苦涩得多。

抗战的时候,他向海潜,毁家纾难,出钱出人,组织洪门兄弟,刺杀汉奸,运送物资。

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军统的猜忌和监视。

换来的,是孔宋家族,打着“接收”的旗号,大发**。

换来的,是那些,真正为国流血的兄弟,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这个天下,早就该,换个主人了。

他跟李济深那些,反蒋的**元老,来往密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能做什么?”

向海潜,终于,开了口。

张执一,笑了。

他知道,事情成了。

“我们需要情报。”

“**在上海的兵力部署,高层的动向,甚至是……蒋本人的,一些决定。”

“这些,对我们很重要。”

向海潜,点了点头。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没有提条件,也没有问,自己能得到什么。

有些事,做了,就做了。

求的,是心安,是一个,对得起列祖列宗的交代。

从那天起。

向公馆,就成了一个最隐秘的情报中转站。

一份份绝密的情报,被送到了这里。

然后再通过一个叫田云樵的年轻人,送到张执一的手上。

**哪个师,要调往徐州战场。

军统,在上海,又设立了几个秘密据点。

甚至,连**,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决定下野的消息。

向海潜,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还派了自己最信任的,智松堂堂主汪云山,秘密加入了李济深先生组织的“民革”。

礼德堂的堂主樊崧甫,也开始跟我党组织合作。

他的动作,很大。

大到,已经瞒不过,军统的眼睛。

向公馆的门口,街角,对面的茶楼里。

多了很多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的陌生人。

手下的人,很紧张。

“老爷,毛人凤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

“要不要,避一避风头?”

向海潜,正在给院子里的,那几只画眉喂食。

他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要管他!”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那份从容和胆气。

让手下的人,瞬间就安了心。

**自然也知道向海潜在上海的一举一动。

他很头疼。

杀,不敢杀。

向海潜本人是武昌首义的功臣,而且洪门,在海内外,几百万兄弟。

杀了向海潜,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到时候,后方大乱,得不偿失。

但不杀,又不能,把他留在上海,送给新中国。

这个人的能量,太大了。

他,必须走。

1949年,5月初。

解放军的炮声,已经,在上海郊外,响起了。

这座远东最繁华的城市,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整个城市,陷入了,最后的疯狂。

黄金,美钞,船票。

成了,最抢手的东西。

向公馆里,却依旧平静如水。

清晨六点。

向海潜已经起了身。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短打,站在院子中央那棵老樟树下,不疾不徐地,打完了一套八段锦。

他的动作很慢。

一招一式,都带着岁月的沉淀。

仿佛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也惊扰不了他身体里的那股气。

收了势,额头上见了些细汗。

他踱步到石桌旁坐下。

管家老袁早已备好了早茶。

一杯新出的西湖龙井,配着两张刚出炉的葱油饼。

向海潜端起青瓷茶杯,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嫩绿茶叶。

茶香,饼香,混着院子里花草的清香,是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早晨。

他拿起一份《申报》,慢慢看着。

报纸上的头条,用着触目惊心的黑体字,报道着战事的最新进展。

字里行间,满是末路的仓皇。

向海潜的目光,却只在那些字上停留,看不出什么情绪。

“老爷!”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院内的平静。

管家老袁,连滚带爬地从月亮门那边跑了过来。

他那张一向沉稳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恐。

“不好了!”

老袁的声音都在发抖。

“毛人凤来了!”

话音未落。

院门外,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

十几个身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涌进了院子。

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中山装,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

每个人的腰间,都明显地鼓起一块。

眼神,像鹰。

动作,像狼。

他们迅速散开,不动声色地,占据了院子里所有的出口与要害位置。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个子不高,身材偏瘦,面色有些苍白,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正是保密局局长,毛人凤。

他脸上堆着客气的笑,对着石桌旁的向海潜,遥遥一拱手。

那笑容,却比院门外的石狮子还要冰冷。

“向先生,清晨登门,打扰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股江浙口音。

向海潜缓缓地,将手里的报纸,对折,再对折。

然后,平整地,放在石桌上。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毛人凤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

平静得,像一口深井。

“毛局长,稀客。”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沉稳。

毛人凤的笑容又深了一些,他往前走了两步。

“总裁,有令。”

他刻意加重了“总裁”两个字。

“上海,马上就要打仗了。”

“炮弹无眼,为了向先生您的安全,总裁特意派我们来,接您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哦?”

向海潜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

“去哪里?”

“香港。”

毛人凤干脆地回答。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风停了。

鸟也不叫了。

只剩下那十几个黑衣人,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的呼吸声。

向海潜看着毛人凤,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

那不是笑。

“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毛人凤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向先生,您是聪明人。”

他不再用敬称,话语里的那层客气外衣,被彻底撕了下来。

“总裁的命令,不是在跟您商量。”

“这是通知。”

他的目光,扫过向海潜身旁,那个吓得面如土色的老管家。

又扫过屋檐下,笼子里那几只,还在不明所以地,梳理着羽毛的画眉鸟。

威胁,不言而喻。

“飞机,已经在龙华机场等您了。”

“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您的行李,我们就不等了。”

“请吧。”

向海潜,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几十年的院子。

看了一眼,那几只,还在笼子里,欢快鸣叫的画眉。

然后,他转过身,迈步,向外走去。

全国解放以后,向海潜派袁良驺到上海、北京,分别向党和**递交信件,表示拥护人民**,但这时的向海潜已身在香港,不能有所作为了。

……

陆羽茶室里,一片死寂。

陈山,静静地听着。

向海潜,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

他站起身,拍了拍,陈山的肩膀。

“我们,老了。”

“回不去了。”

“但是,阿山。”

他看着陈山的眼睛,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期盼。

“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这块牌子,在你手上。那么多洪门仲昆的,饭碗和前程,也都在你手上。”

“别让我们失望。”

“也别让,那些在海外漂泊的几十万兄弟,失望。”

陈山,握紧了手中的,汉白玉腰牌。

他站起身,对着向海潜和徐朗西,再一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从今天起。

他,陈山。

就是,天宝山的山主。

就是,香港数万洪门兄弟,新的希望。

他,要带着他们。

杀出一条,回家的路。

这一章,或许与主线无关,但我想写下它。

因为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有太多太多像向海潜老爷子一样的人。

他们做出了选择,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个他们或许永远也看不到的,崭新的中国。

他们的名字,大多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无人知晓。

但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这份安稳与繁荣,正是建立在他们当年的负重前行之上。

致敬,那些无名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