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瀚见姜喜珠真的不留情面。
也怕她惊动了邻居。
她这卧室的窗子靠着院子,院子又不大,她这么一喊,左邻右舍都能听见。
于是赶忙停下了动作,压着声音说道:“姜喜珠!你别发疯!你要是不想谈,我这就走!我是来给你送钱的!你别冲动!”
他话音刚落下,堂屋门口猛地跑进来一个人。
从后面拎着他的军装腰带把他甩到了一边。
他后背撞到了堂屋的门上,抬手揉了下肩膀,看见是陈青山。
心里踏实了一下。
陈青山向来不排斥他和喜珠见面,他几乎每次执行任务回来,陈青山都会去**部催他的离婚报告。
只不过听雪莹他爸说,陈青山的事儿闹得太大,结婚报告就是加急批的。
离婚报告再加急,难免显得**欺负老百姓。
像是故意走这么一套流程,来包庇军人的过错行为,欺负乡下来的小姑娘。
所以离婚报告不但没有加急,还比寻常的慢了一些。
“青山兄弟,我和喜珠之间有些误会,我来给她说清楚。”
他不打算和陈青山硬刚。
陈青山是出了名的力气大,作战能力也很强。
**年年单兵作战比赛回回都是拿第一名,他虽然高陈青山 半个头,但真打起来并不是他的对手。
这小子打起来的时候,不要命一样。
“误会?我怎么没听出来你在解释误会,只听出来你在忽悠人了,刘文瀚,做人不能太过分。”
陈青山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厌恶
姜喜珠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开被撞弯的锁鞘。
开门看见一个黑皮小帅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陈青山!
陈青山洗干净竟然这么帅!
妥妥的185荷尔蒙爆棚的痞感十足的小帅哥啊。
就是黑了些,不怎么显五官。
再加上这个年代的审美,更倾向于刘文翰这种长相周正,国字脸又浓眉大眼的。
陈青山这样带着些痞气的长相,确实没有刘文翰吸睛。
可以可以。
会洗澡洗头就行,她要求不高。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撸起来袖子,直接把柴油灯朝着刘文瀚的脸砸了过去。
“你个**人,死渣男!陈青山你揍他!”
柴油灯被他躲开来了。
姜喜珠心疼了一下家里唯一的照明工具,心想着一会儿一定要让他赔偿!
而陈青山显然没有动手的打算。
刘文瀚感觉今天这俩人都不对劲,眼看着快到上班高峰期了,他决定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冷静,喜珠,我...”
“误会什么误会,你个不要脸的死东西!”
姜喜珠抄起门边上的扫把就往刘文瀚身上打。
没人撑腰,她自己做自己的腰!
“你个黑心肠的**人!”
“你不要脸你!”
姜喜珠平生第一回和人动手,也是第一回骂架,词汇量非常有限,这让她更不爽了。
原身骂人的那些话,她脑子里都有。
就是说不出口。
“喜珠!喜珠!”
刘文瀚抓住了她的扫把,想拦住暴怒的她,开口解释。
谁知道姜喜珠力气这么小,他竟然不小心把扫把扯到了自己的手里,而姜喜珠就这么水灵灵的栽到了地上。
“陈青山,你帮我打他,你打他我给你钱!”
姜喜珠摔了个**蹲,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骂人不会骂。
打也打不过!
气死了!!!
陈青山原本不想动手,就是事出有因,这打架也是要受处分的,但姜喜珠实在是有点儿可怜。
披头散发的不说,脸都气红了。
他一脚把打算扶人起来的刘文翰踹翻,骑在他身上,锁住了他的手脚,膝盖顶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而后声音急促的说道:“过来你自己打!”
这不能算他打架斗殴吧,他只是看刘文翰对他的妻子动手,**了刘文翰,打人是姜喜珠打的。
一个女同志打男同志,能打多狠....
“哎,你不能用砖头,会把人砸死的!”
他是看出来了,她是真害怕打轻了,好在最后在砖头和洗脸盆之间,她选择脱下来了自己的鞋。
眼看着刘文挣扎的时候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脸也是越来越红。
“你快点儿,马上再锁着,人要缺氧了。”
他有些嫌弃的看着找家伙的姜喜珠,
“你别打脸!我容易挨处分!”
“哎哎哎,打男人那里更容易出毛病!”
他看姜喜珠招招致命,刘文翰被他锁着要闭了气,赶紧膝盖往下挪让他可以喘口气,也可以呼救。
“救命!救命啊!”
“杀人了!”
刘文翰哑着声音呼救,话刚出口,只觉得嘴角猛地一疼。
一鞋底拍到了他的脸上。
“让你胡说八道骗我!”
“扇烂你的嘴!”
“....”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你们这是干啥呢!”
有端着碗的大娘听见动静过来,看着人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
惊呼一声。
“快来人啊!打起来了!”
大娘高声一呼,几分钟的功夫,姜喜珠家的小院子顿时站满了人。
大家都是看热闹的老手了。
营区里半年才放一次电影,姜喜珠可是天天给她们唱大戏,多好看啊。
“文翰啊,你们这是怎么了?”
邻居刘翠萍身上还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一个蓝边黄瓷碗,说话的时候,也没忘喝口米汤。
刚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灰的刘文瀚,低着头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他的右脸火辣辣的疼。
他假装低着头拍裤子上的灰,没有直接抬头,语气里带着不悦。
“没什么!一点误会罢了,大娘你们都散了吧,没什么事儿!”
而陈青山早就在院子里围满人之前就赶紧松开了手,站在一边扯扯衣摆,拍拍裤腿上的灰,又紧了紧解放鞋的鞋带子。
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哎呀,你们年轻人就是冲动,有什么误会,好好说嘛是不是,你这一大早上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对啊,有话好好说,打架要受处分的!”
“对啊,好好说嘛.....”
“.......”
姜喜珠瞥了一眼旁边的陈青山。
她身上穿着蓝色棉布的碎花长袖长裤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膀上。
这会儿正热闹,她直接进屋里穿衣服,那岂不是错失了吵架的最佳时机。
她慢悠悠的理着自己有些乱的长卷发,淡淡的扫了陈青山一眼。
“陈青山,进屋给我拿个薄外套。”
陈青山偶尔回来没少被她使唤,但今天她的使唤,懒散中带着几分傲娇,却不像平时那样,让人觉得趾高气昂。
而是带着些夫妻间才有的亲昵。
他有些不自在。
但脚下的步子却诚实的很,大步就往敞开的堂屋走。
姜喜珠看刘文瀚低着头要走,双臂环在胸前,嗤笑着开口。
“刘狗蛋?!你这就走了?不是说给我五十块钱让我回老家的吗?钱呢。”
说着她对着刘文瀚的方向,摊开一只细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