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十分恰当,也有九分恰当!她有一万个可取之处,也改变不了现在是靠着你扶贫的现状!”贺媛紧紧地皱着眉头:“她一个小姑娘,能从那种深山老林考到天北,还知道抱住你爷爷这条大腿,足可见心机之深。你和她在一起,或许就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还不自知!”
“念初不是这样的人。”蒋天颂揉揉眉心,反驳贺媛:“妈,如果你愿意给个机会了解她,会喜欢上她也不一定。”
“我看你是被狐狸精迷了心智!”贺媛怒斥蒋天颂:“这么多年,我为了你的前程,忍受了那么多年冷冰冰没有感情的婚姻,我日日夜夜盼着你好,盼着你出息,你就这样回报我?一个女人而已,你就这么割舍不下?”
蒋天颂眼底掠过一丝嘲弄:“您自己都说了,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冷冰冰的,只能忍受煎熬。您都有了这样的深刻体会,为什么不想着让我解脱,反而要把我也塞进笼子,让我跟着重蹈覆辙?”
贺媛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语塞半晌,气闷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我是你亲妈,难不成还能害了你?”
蒋天颂平静地说:“如果您不想害我,那就别把注意力放在怎么刁难我上,真为我考虑,就照顾好您自己,您健健康康,每天开心快乐,对我而言才是真的好。”
贺媛被他这么一句,整的上不去下不来,气还是气的,但心里头又觉得舒服不少。
诧异地看了眼蒋天颂,心里头有些怀疑,这还是她那冷淡寡言的儿子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简直是……油嘴滑舌。
被他这么一打岔,贺媛得知念初身份后的那点不满也淡了些,但她依旧没忘记正事,沉声道:“别以为你说的好听我就能妥协,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那样的女人就别想进我们家门,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蒋天颂点点头,从善如流道:“这个您倒是可以放心,她还在上学,我事业也才刚起步,我们两个暂时都没下一步计划,进不进门什么的,我们都不急。”
贺媛黑脸:“你都多大岁数了,你还不急?你那个大哥,一回家就带了三个孩子,人家下一代都已经开始培养,再看看你,再这么不着急下去,以后分家产就更没有你的份!”
蒋天颂淡然道:“您换个角度想,我虽然没结婚生孩子,但我也没欠债20亿,不需要您到处变卖家产填窟窿,也没给您惹出什么大麻烦,这样子心里是不是会好受一点?”
贺媛:“……”她真是没办法了,蒋天颂明明性子像极了老爷子,是一板一眼的正经人,什么时候成现在这样了,简直就是块滚刀肉!
她和蒋天颂真是没话说了,既然他这边说不通,贺媛决定去找念初。
能把她儿子给扒住,为了她不惜跟她忤逆,这个小姑娘肯定没表面上那么简单,她得去会一会她。
贺媛的这一步,又被蒋天颂给料到了,所以在两人谈完话的当天晚上,蒋天颂就打了通电话给念初,提醒她做好心理准备。
原话是这么说的:“她要是给你钱,你就多要点,要回来咱们两个一起花。”
被**妈盯上,念初本来是很紧张的,但被他这么说完就不紧张了。
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
莫名期待了是怎么回事?
贺媛找到念初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念初下了课,抱着书跟金宝书和白若棠一起往外走。
贺媛站在教学楼外,冷冷地叫住她:“梁同学,方便和我谈谈吗?”
白若棠是认识贺媛的,眼中浮现一抹担忧:
“念初,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金宝书家里虽然也算富贵,但她爸并不重视她,大场合也从来不带她,因此她并不认识贺媛,只觉得这个女人气势汹汹,还不怎么礼貌。
金宝书开口就怼:“你谁啊,一见面就这么说话,懂不懂什么叫礼貌?”
贺媛看着眼前的胖姑娘,心里对念初的偏见更重,小地方的人,交的朋友也没什么素质。
她没理会金宝书,只看着念初:“用不了多久,我想半个小时的时间,你总是有的。”
念初点点头:“好,我跟你走。”
金宝书皱眉,白若棠把她拉住,小声道:“别冲动,这件事只能念初自己解决。”
金宝书从她的态度里判断出了白若棠认识贺媛。
“那个老女人是谁?”
白若棠摇摇头:“等念初回来,让她自己说吧。”
贺媛领着念初进了附近的一家茶餐厅,要了个私人包厢。
茶叶端上来,她没急着喝,上下打量着念初,眼角眉梢都是傲慢。
“我儿子给了你多少钱,他是怎么给的?按年,按月,还是按次数?”
念初镇定地握着茶杯,仿佛没感受到她话里的强烈羞辱: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贺媛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我姓贺,一般人都称呼我为贺总。”
念初注视着她微微一笑:“贺女士,您好,您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很快就是我的期中考试,我急着回去复习,还希望您能直入主题,这样我们大家都能节省时间。”
她这态度并不像贺媛想象中的那样卑微讨好,也没有粗俗的趾高气扬,反而恰到好处,不卑不亢,仿佛把自己放在了和贺媛平等的位置上在对话。
贺媛蹙了蹙眉,怪不得蒋天颂会着迷,这女孩果然有点手段。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开个价吧,要多少钱,你肯离开我儿子?”
念初忍不住低头笑了下,她知道这样不太礼貌,但实在是忍不住。
蒋天颂真的神了,他对自己亲妈了如指掌。
贺媛不理解地皱眉:“你笑什么?”
“抱歉。”念初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拿手拨弄了下耳边的碎发,抬头看向贺媛:
“贺女士,其实我也很好奇,在你的心中,作为你儿子的蒋天颂会值多少钱?不如你替我开价吧。省的我要多了,你拿不出来,觉得我在侮辱你。万一要少了,你又觉得轻慢了你儿子,觉得我在侮辱他。”
贺媛:“……”她看着念初,眼神一言难尽,好像隐约看到了些蒋天颂和她说话时的样子。
私家侦探能查到的也毕竟有限,他们能知道蒋天颂和念初同居过,却绝不会查到他和念初同居时都说过什么话。
念初初到天北时,甚至没和蒋天颂在一起时,她都是一张白纸。
空有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一个聪明好学的脑子,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却是最初级的,生存能力也都只有个基础。
是蒋天颂把她带在身边以后,言传身教,让她学了他的言行举止,为人处世。
她这张白纸上,留下的全是他的笔迹,怎么会不像他呢?她完全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具象化的小小影子。
念初还真没有要气贺媛,或者故意忤逆她的意思,她说的全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贺女士,您怎么不说话了?”看贺媛半天没接话,念初看了看表,催了一下。
贺媛:“……”她看着念初这熟悉的动作,眼神有点恍惚了。
再看念初那块表,款式还真有点眼熟,贺媛唰地来了精神,一把攥住念初手腕。
“还说你不是为了钱?这块表怎么也要十几万,你买得起吗?是从他那要来的吧!”
念初困惑地看着她:“我没有说我不是为了钱啊,这块表也的确是二哥给我的,不过我没有主动要,是他非要给的,我不戴他还不高兴呢。”
贺媛难以置信:“你在挑衅我?”
念初赶紧摆手,她背不动这么大的锅:
“没有没有,贺女士,我说的都是实话,这真是他硬送给我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无缘无故怎么可能硬送给她这样的礼物?还不是她使了手段!
贺媛脸色冰冷,甩开念初的手:“行了,我又不是男人,装傻充愣那套在我面前可以省省。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允许你嫁进蒋家。”
念初一脸老实的点头:“您放心,我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而且我今年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结婚对我来说还早了点,我一点都不急的。”
贺媛几乎要吐血,她年轻,她不急,那谁老,谁急了?
她还是头一次被一个人气到这个程度,胸口剧烈起伏,双目喷火。
“够了,你给我闭嘴!”她愤怒地指着念初:“别以为自己有多厉害,我儿子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大鱼大肉吃多了,想试试大葱大蒜,配菜一辈子也就是个配菜,这辈子都别想变成主餐!”
这些话也许对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和贵妇来说已经很重了,但对念初而言,真的不痛不痒,还没有蒋天颂和她吵架时说的那些难听。
念初感慨贺媛不愧是蒋天颂的妈妈,骂人都骂的这么优雅,然后才迟疑了下,纠结地看向她的手提包:“所以刚才说的那钱,您还给吗?”
贺媛直接甩了脸子,拎上包愤怒地走了。
什么玩意儿啊,跟她讲话简直是掉了她的身价,简直要气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