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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混账东西！
王家人想着怎么给方城道歉，争取方城原谅的时候，方家这边也因为方城的离开而陷入一片混乱。
而混乱的导火索自然源自一直想补偿方城的方欣。
方家人对亲生儿子的冷漠让方欣心寒，好在方家老三方敏回来了，方敏一直跟方欣关系很好。
这会，方欣盯着桌上的早餐，根本没有胃口。
骨瓷碗碟碰撞的脆响在餐厅里回荡，方欣将筷子拍在釉下彩餐盘上，瓷勺顺着碗沿滑进白粥，溅起的米汤在桌布上烫出几点污渍。
她起身时，椅腿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刺破晨雾：“我吃完了。”
方东明手中的紫砂壶“砰”地磕在茶海上，滚烫的普洱溅湿了袖口：“闹够了没有！一个逆子走了走了，难不成要和你爸妈冷战一辈子？”
“爸妈？”方欣转身时，晨光正从百叶窗缝隙里切过她泛红的眼角，“我只是突然想到，哪天我们姐妹若没了利用价值，是不是也会被这样轻飘飘的给抛弃了？”
“混账东西！”
方欣抓起沙发上的风衣，驼色大衣下摆扫过方东明脚边的波斯地毯，“我出去走走。”
“站住！”方东明的怒吼惊飞了窗外的麻雀，“你现在无业游民一个，大清早能去哪——”
“爸，您别生气。”方振放下银匙，安慰道：“小城哥哥离开方家，大姐一时接受不了，等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接受不了？”放心突然拍案而起，骨瓷碟里的煎蛋在瓷盘上打了个转，“我为方氏熬了十年，您说撤职就撤职，现在装什么慈父？”
方东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方欣！你翅膀硬了是吧？方氏是我打下的江山，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江山？”方敏的指甲掐进掌心，“若不是大姐当年拉来第一笔投资，方氏早就在金融危机里破产了！现在公司壮大了，就把她像旧抹布一样扔掉？”
柳如烟的汤勺“当啷”掉进燕窝粥：“老大，你够了！小振刚接手副总裁位置，需要扶持。你多花点心思在小振身上，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扶持？”方敏忍不住冷笑，“他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有什么好扶持的？！”
方振忽然起身，指尖按在餐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爸，要不这总裁我让给大姐吧？我知道自己能力不足——”
“胡说什么！”柳如烟慌忙按住儿子的手，珍珠手链在晨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振儿别听你姐胡搅蛮缠，方氏将来全靠你撑着，你大姐总归要嫁人的——”
“够了！”方欣突然转身，扬手就是一记耳光甩在方振脸上，“少在这装圣人！”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方振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他捂着腮帮，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转瞬又化作受伤的鹿眼：“大姐，我知道你怨我，但别把气洒在爸妈身上，他们是无辜的。”
“谁撒气了？”方欣甩了甩发麻的手掌，“我只是替小城打你这伪君子！”
就在这时，坐在方振右侧的方敏突然僵住。
她的筷子停在半空，盯着方振的西裤口袋——那里露出半截银链，吊坠在晨光下折射出熟悉的光。
“方振，你口袋里是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方振夹着煎蛋的筷子猛地一抖，蛋黄在瓷盘上砸出金黄的渍：“能是什么，钥匙链呗。”
见方敏快步走来，方振的瞳孔骤缩，手忙脚乱去捂口袋，却被方敏抢先一步拽出那条项链。
“钥匙链？”方敏突然伸手拽出银链，雕花吊坠在晨光里划出半弧银芒，大姐的星芒之泪’怎么成了钥匙链？”
“这不是爷爷送给我的成年礼物吗？”方欣指尖划过吊坠背面的刻字，“FX”的缩写被磨得发亮，正是方欣名字的首字母。
方振的后背猛地绷紧，西装衬衫被冷汗浸透：“五姐你别开玩笑吧，这链子我见都没见过——”
“没见过？”方敏突然拍案，震得盐罐里的细盐洒在桌布上，“上周我见你在大姐衣帽间待了半小时，说是帮大姐找耳环——”
“那是帮大姐整理首饰盒，大姐知道的！”方振的声音带着颤音，“星芒之泪在大姐的床头柜里，不在衣帽间，更不在首饰盒里。”
柳如烟的汤匙“当啷”掉进燕窝粥，珍珠手链在腕间晃出细碎的光：“方敏啊，会不会是弄错了？小振怎么会拿大姐的东西——”
“弄错？”方敏转向母亲，眼尾的眼线被气得发颤，“这颗钻石是外公花1200万拍的星芒之泪，链子内侧还刻着大姐的生日！”她晃了晃银链，“现在它在方振口袋里，你告诉我怎么弄错？”
餐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方敏突然笑出声，指节敲了敲餐桌：“哦对了，上周大姐在家族群里说项链丢了，当时谁在沙发上玩手机来着？”她故意拖长声音，“好像是我们的好弟弟，连四姐说那项链能换套别墅都没抬头呢。”
方振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那晚确实听见“别墅”两个字，但根本没注意说的是项链。他望向父亲，却见方东明正盯着吊坠上的碎钻，眉间的川字纹深得能夹死苍蝇。
“查监控！”他突然想起什么，“玄关的监控总该拍到了吧？”
方敏的冷笑比冰块还凉：“巧了，监控昨天刚好坏了。”她特意加重语气，“就像上次三姐的翡翠镯失踪时，书房的监控也坏了。”
“以前家里总丢东西，你们都怀疑方城哥哥是家里的贼，现在方城哥哥被你们赶出了方家，这总不能还是方城哥哥偷的吧？”
柳如烟的手帕在掌心绞出褶皱，想起上次方振被撞见翻方城的抽屉，也是监控故障。
她张了张嘴，却被方敏抢了先：“爸，您还记得方城被诬陷偷表时，您怎么说的吗？证据确凿，家法伺候——现在人赃俱获，总不能双标吧？”
方东明的喉结重重滚动，目光扫过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方振穿着西装站在C位，而方城永远缩在边缘。
“小振，”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就算是误拿，也该向你四姐道歉。”
“爸！”方振猛地站起，餐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响，“我根本没碰过这项链！”他转向方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是不是你故意栽赃？就因为我抢了大姐的总裁位置？”
“栽赃？”方敏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犯得着用这么贵重的东西做饵吗？”她将银链拍在餐桌上，吊坠磕在骨瓷盘上发出脆响，“你以为抢了位置就能坐稳？方氏的董事会，可不是看谁会装孝子！”
“够了！”方东明突然拍板，戒尺的木质纹理在掌心硌得发疼，“家法十条，饭后执行。”
他避开方振震惊的目光，望向窗外的香樟树，“至于监控……让管家联系技术部，必须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