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气死他
青柯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语调陡然一转，恶狠狠地道：“你并非皇族人，草民出身，比奴贵不了多少，却总爱将我贬入尘埃，也不瞧瞧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皇帝的走狗，依仗的也是皇室的权势，怎能与太子相提并论？”
这番话落下，谢衡臣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可怖。
青柯对上一双腥红的眸子。她平日里常见谢衡臣气定神闲的模样，如今这副模样……这人不是恶鬼化身又是什么！
青柯心中警铃大作，打算从侧边逃走，可这人却突然伸出一条手臂，将她拢在怀中。
他身形高大，此刻将她整个笼罩在身下。
谢衡臣的声音如鬼魅般阴沉：“既你如此看的起赵家皇室，怎么不向坐在皇位上的那位看齐？他所处的位置可是万人之上。为了所谓的权势，与你华清宫的主子争宠，你愿意吗？”
青柯嘴硬道：“愿意。为何不愿意？总之，跟谁一起我都不愿跟你。”
谢衡臣嗤笑几声，黑暗中，青柯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无比惊悚。
谢衡臣目力极佳，黑暗中也能看清身下女郎的神情。她神情彷徨，微微喘.息着。
他的目光落在女郎那花瓣唇上。
眼底的越来越热，突然像着了魔一般，不受控制地俯首吻了下去。
男人的唇如烙铁般印在她的唇上，毫无章法地亲吻着，从唇珠到唇角，浓烈的侵略气息扑面而来，犹如疯狗一般。
青柯几乎不敢相信这人竟用这种方式侮辱报复她，剧烈地挣扎起来。
气血涌上脑门，她趁着空隙抽出一只手，死命地推他，大声喊道：“你疯了！”
谢衡臣被她推开，青柯低头，用手摸自己的唇，嘴唇被他咬破了一点皮。
两人都因这举动而呼吸急促。就在这时，她看向他的眼神。
黑暗中，那双墨瞳一瞬不转地直直盯着她，目光如刀割在皮肤上。
只这一眼，青柯的心几乎停止跳动，浑身打了个寒颤。
她看清他眼中隐藏的深意，若说从前只是猜测，此刻则是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之欲，情爱之欲。
他的头靠在她耳侧，嗓音淡淡：“别总惹我生气。青柯，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若要你，便是你真的攀上了赵桢，我也有法子。总之，把你圈在身边拘着，谁敢阻拦？你若乖乖的，我给你几分自由，别逼我。”
“你这畜生！”
谢衡臣任由她骂，将她的脸扳了回来，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排山倒海的爱欲也随之涌来。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亦是凡夫俗子。听她说愿献身年近半百的皇帝时，他很生气，气得要命。这燕奴总能在他的怒火上浇油，若不是他有耐性，早被她气死了。
他活到现在，也算权倾朝野，朝中上下谁不敬畏他？就连重臣长孙宏，即便看不惯他，也不敢在真做什么勾当来对付他。
可一遇她，甚么在她面前都形同虚设。无人敢像她这样触碰他的逆鳞，将他贬得一文不值。
青柯感觉到他往后退了一步，压在身上的力道逐渐减轻。
低沉的声音传至耳边：“至于你攀上的赵家之人，没几年光景了。若不想惹祸上身，趁早离开你华清宫那位主子送你上的贼船。”
什么意思？青柯心口猛地一跳，难道他有造反之心？
她正要开口询问，他松开扣住她的手，渐渐隐入黑暗，消失了身影。
这恶煞言辞间对大魏王室满是不屑，对外却是大魏鼎鼎有名的忠臣。
他藏了多少层心思？青柯觉得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谢衡臣。
她走到宫巷间，心跳飞快，一颗心始终安定不下来，整个人恍恍惚惚。
名叫明珠的婢女拦住她，说道：“青柯姐姐，我们昭仪准备了一桌好菜，请你来呢，想听听你们燕国的事。”说着，揽住青柯的手臂，拉着她往听雨轩走去。
这几日，戚昭仪已派人请了她好几次，青柯明白她的用意。这宫中有权势的燕人不多，总要互相帮衬。
进入听雨轩，来到花厅，明珠嘀咕道：“咦？昭仪呢？”
问了几个婢女，回答道：“昭仪在内间呢，准备**沐浴。”
明珠说：“青柯姐姐，你先进去跟昭仪叙叙旧。我先去叫人拿膳食过来。”
青柯自顾自地走进内间，她脚步无声，使得里头的声音更加清晰。
“……我是你母妃，你我就此断绝关系吧。”
男人低沉邪魅的笑声传来，不知将手伸到了哪里，引得女人低笑和嗔骂。
“这可断不了。”
青柯顿住脚步，声音大了些。
“是谁？”戚昭仪脸色一变，衣衫未整理好，匆匆朝外走去，“不是说没我的吩咐不能进来吗！”
青柯见她匆匆走出来，香肩半露，神色慌乱，见到是她时，脸色更是一白，说话断断续续：“你……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呢。”
“前几次事务繁忙，并非有意不给昭仪面子。”
戚昭仪的脸色仍未缓和，低声说：“你先去外边等我，等我换件衣裳就出来陪你。今日我请了燕厨，做的都是你从前爱吃的菜……”
青柯识趣地退了出去。
这顿饭吃得极不自在，青柯能察觉到她惶恐不安，还不时往内间张望。
吃完饭，青柯不便久留，告辞回华清宫。
走了半路，身后有人喊她。
青柯转身，看到戚昭仪泪流满面，上前抓住她的手说：“还望公主替我保密，我也是身不由己。”
青柯万分感慨，她是自己从小的贴身侍女，回握住戚昭仪的手，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只是人多眼杂，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你在宫中要小心。”
戚昭仪的神色缓和了些，哽咽着说：“是。多谢公主体谅。”
两人告别后，戚昭仪屏退众人，走进内间，卸妆梳发。
赵乾正仰躺在榻上看着她，伸手抓住她的发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你快走吧。”戚昭仪甩开他的手。
赵乾从后面搂住她，不悦地说：“才来了一会儿，就赶我走？”
“已经惹人怀疑，若事情败露，你有身份护身，自然没事，遭殃的是我。”
赵乾笑着去捞她的唇，说：“我怎舍得让你死？谁敢泄露，我就让谁死。你说说，今日闯进来的小宫女是谁？我替你处置了。”
戚昭仪脸色一变，推开他说：“何必取人性命？这话别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