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贾巴
塔图因，塔图星系。
阿尔卡尼斯星区。
贾巴或许能活到一千岁。
拥有如此漫长寿命的赫特人，做任何事都不着急。
他积累了数生的经验、知识与人脉。
贾巴代表着永恒与稳定——他是塔图因不成文的法则。
从一开始，他就将这些转瞬即逝的种族比了下去。
但近些日子，他宫殿的墙壁似乎越靠越近。
这里不再像权威的堡垒，倒更像是一个逐渐收紧、要将他活活憋死的牢笼。
在贾巴漫长的生命中，他第一次开始数着日子过。
他第一次如此在意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每一个罗塔不在他身边的痛苦时刻。
一名加莫人卫兵将两个人带到他的王座前——一个年轻人类和一个看似改装过的R2机器人，“您雇佣的黑客到了，大人。”
绝地们冷漠地看着这两个受雇而来的黑客，静静地待在大厅的角落里观察着。
贾巴与绝地打交道时向来谨慎，尽管这种情况很少见。
他们的神秘学与魔法让他们与同类大不相同，变得难以捉摸、难以看透。
贾巴始终无法摸清他们的体能，就像卢米娜拉·昂杜利。
他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卢米娜拉·昂杜利和她的学徒都是共和国军队里的将军，她们是米瑞阿兰人。
学徒的情绪更为外露，对他和他的家表现出不安与厌恶，但师父只是以绝对的冷漠观察着一切。
无论提列克舞者如何撩拨，或者他从一罐盐卤里捞出沼蛙大快朵颐，卢米娜拉·昂杜利都如晴空般平静，像砖墙一样纹丝不动。
这让他很不自在。
但绝地也并非永生。
任何生物都有欲望和需求，都有愿意为之交易的东西。
贾巴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让罗塔毫发无损地回到他身边。
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可以把所有的超空间航道借给杜库和他的分离主义联盟，或者借给绝地和他们的共和国；这对他有什么影响呢？
就让他们打他们那短暂的战争吧。
对于像赫特人这样长寿的种族来说，这毫无意义。
贾巴将对儿子的焦虑与恐惧隐藏在轻蔑的骄傲之下，努力在王座上慵懒地躺着，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他又捞出一只沼蛙，一口将其脑袋吞下，尽管他早已没了胃口。
当他把青蛙晃动的腿舔进嘴里时，他仔细观察着赏金猎人的反应。
那人类黑客瞪大眼睛看着，大多数人看他进食时都是这副表情。
至少他还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你是谁？”
贾巴咕哝着，让TC - 70翻译。
“我是盖布，贾巴大人，”黑客鞠躬说道，“这是TK -哦。”
“汇报你们的发现。”贾巴随意地说。
“呃——”男孩好奇地看了绝地一眼，“——我们追踪到您的儿子在泰思星球，贾巴大人。”
贾巴紧紧抓住每一条信息。
每过去一分钟，他对儿子的担忧就更深一分。
你还好吗，罗塔？
你害怕吗，饿不饿——你还活着吗？
这些过客能理解他的担忧吗？
他们能理解，当你活了一千年，当你唯一的孩子就是你自己。
你亲生的骨肉，因为赫特人无需伴侣就能生育后代。
不像他们那些繁殖迅速的种族，可以无休无止地繁衍，所以你的孩子就是你的整个未来吗？
他对此表示怀疑。
这些生物如此短暂，无法超越自己当下的生活去看待问题。
“我付的钱不止值这点情报，”贾巴咆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承蒙您慷慨允许我们查阅的空中交通管制记录，大人，”盖布赶忙说道，“我们查了在预计时间从塔图因出发的所有航班，还……还侵入了一天航程内所有与全息网超波收发器的出站通讯连接，我们发现一艘船请求访问银河全物种自助数据库。”
黑客舔了舔嘴唇，谨慎地选择着措辞，“这边的TK，他查看了一条关于赫特人健康与疾病的信息请求。”
这其中的含义让贾巴感到一阵寒意。
“赫特人不会生病——”他们偶尔生病的话，那肯定是出了大问题，“——他们为什么要查那里？”
“嗯，有多少人知道怎么照顾赫特婴儿呢？”盖布耸耸肩，“你绑架了另一个物种的婴儿，既然是绑架而不是暗杀，你肯定想让那婴儿活着，而且健康，对吧？所以你得查查赫特婴儿的正常情况和异常情况——比如，赫特婴儿会遇到的各种事，也许是生病。”
要不是现在不是烦恼的时候，贾巴早就大发雷霆了。
赫特人不会生病。
病毒、感染——大多数毒药对他们都不起作用。
婴儿也一样。
肯定是出了大问题。
“你觉得我儿子生病了？”贾巴无需伪装，声音里就充满了愤怒。
TK - 0平静地总结报告，“您儿子被绑架当天，一艘离开塔图因的船上有人访问了银河全物种自助数据库，下载了关于赫特人生理学和疾病的文件。那艘船被追踪到了泰思。”
贾巴示意TC - 70给他们付钱，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没看到他们离开。
最糟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恐惧像难吃的晚餐一样填满了他的胃。
绑架罗塔的那些渣滓连这事都做不好！
现在罗塔生病了，独自在某个偏僻的星球上，周围全是贾巴的敌人。
因为只有贾巴的敌人才敢这样冒犯他。
“贾巴大人，”卢米娜拉·昂杜利温和的声音将他从噩梦中唤醒，“我们会把您的儿子带回来给您。”
“你们要找到罗塔，并把他毫发无损地活着带回来给我，”贾巴纠正道，“如果共和国想要通过我的超空间航道，你们还得把绑架我儿子的渣滓带来给我。”
有多少人知道怎么照顾赫特婴儿呢？
赏金猎人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
绑匪冒着被追踪的风险访问银河全物种自助数据库，肯定是有原因的。
一个很严重的原因。
“你们有一个行星自转周期的时间把罗塔带回到我身边，”贾巴补充道，“一个塔图因自转周期。如果你们做不到，那么杜库伯爵和他的机器人大军会去做。”
他示意TC - 70把他的话翻译成绝地能听懂的语言。
昂杜利对他苛刻的要求微微挑起一边眉毛，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坚忍形象，表情如平静的湖面般波澜不惊。
而她的学徒就没那么镇定了。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一下——这个明显的动作让贾巴知道了她对他的要求是怎么想的。
昂杜利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您希望绑匪被带到您面前时是死是活，贾巴大人？”
“都行，”他咆哮道，“但我更希望是活的……这样我就能亲手杀了他们。”
“很好，”她本就扁平的嘴唇抿得更薄了，“我们会办到的。请原谅我们失陪。”
该给她应有的赞誉，这绝地非常沉着冷静。
这个女人不像帕尔帕廷那样，既不假装卑躬屈膝，也不阿谀奉承——她能做到既尊重又不表现出恐惧。
实际上，她什么情绪都没流露出来。
她真该多教教她的学徒这一点。
“你们最好做到，”贾巴最后警告道，“否则你们的脑袋也得留下。”
他是认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