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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过王炎彬,苏糖看向苏皓安:“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二哥和三哥呢?”
听苏糖问起老二和老三,苏皓安拍了拍脑门:“你三哥估计正在照顾小五,至于你二哥...”
他就说自己忘了什么,原来是老二。
见苏皓安忽然不往下说,苏糖立刻凑到苏皓安面前:“二哥出了什么事?”
她这才出门多久,总不能是有人打上门了吧。
苏皓安勉强挤出一个笑:“你二哥应该还在树上呢!”
府里的梯子早就坏了,因为不着急用,至今也没置办新的,估计老二还在树上蹲着呢!
苏糖:“...”可怜的二哥,光长了一个脑子,行动力都快贴地皮了。
鸳鸯规规矩矩的跪在角落,都说苏家全家不靠谱,都是些混不吝的泼皮无赖。
如今看来这兄妹间相处的甚是友爱。
看来这传闻的确不可尽信。
兄妹俩将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将苏糖在镇国公府发生的事说了个明明白白。
苏皓安时不时发出一声感慨,最终叹息一句:“没想到镇国公府发生的事,比话本子还有意思呢!”
在一旁假装木头人的鸳鸯:“...”
两位小主子说镇国公府的闲话,能不能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说,如今这情况,让她很难办啊!
苏皓安看向苏糖怀的王炎彬,越看越不顺眼。
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这王炎彬看着虽然瘦小,却已经八岁,抱着他小妹成何体统。
感觉自家小四被占了便宜,苏皓安伸手打算将王炎彬接过来:“小四累不累,大哥帮你抱。”
谁料他的手刚准备碰到王炎彬,原本表情麻木的孩子,忽然张开嘴去咬他的手。
苏皓安:“...”还好他缩的快,不然手指头怕是要少一截。
明明同小五一样大的年龄,为什么比小五讨厌这么多。
鸳鸯一脸感动的看着王炎彬:太好了,这才多久,小少爷又多了其他反应,看来小少爷病愈指日可待。
正当鸳鸯思忖要尽快将这好消息传回府时,苏糖忽然将王炎彬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我说过,你再碰我哥一下,我就把你丢出去。”
王炎彬怔怔的看着苏糖,眼中的不解一闪而过,手却下意识抓向苏糖的衣服。
他不想离开那股令他舒服的气息。
发现苏糖的脸色不对,鸳鸯当即跪在苏糖面前为王炎彬求情:“小姐,小少爷年幼且生病未愈。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奴婢愿代小少爷向您道歉,您千万莫要与小少爷置气,他还是个孩子。”
镇国公府的地位摆在这,鸳鸯不相信苏糖敢对小少爷做什么。
如今她主动放低身段向苏糖认错,无非就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相信四姑娘也不会...
正寻思着,就见苏糖忽然将王炎彬拎出车窗,随后轻轻一丢。
直接将王炎彬丢在路边。
鸳鸯惊呼一声:“小少爷!”
这四姑**疯病该不会还没好吧,怎么对一个孩子下毒手。
苏糖这事做的过分,鸳鸯当即叫车夫停车,而她自己提着裙摆便准备下去救人。
她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怎可被如此蛮横的对待。
待回头,定要狠狠向夫人告这苏四一状。
可不等突她下车,便被苏糖拦住:“你若是下去,这事我便再不管了。”
她这人最不喜欢放狠话,因为一旦有事,她都是直接处理的。
大人做事有考量会权衡利弊,但幼崽全凭本能,有时候的杀伤力甚至比成年人还要大。
因为不论幼崽做什么,都会被人用他还是个孩子的理由进行推脱。
苏糖虽然有必须保护幼崽的认知,但她对应该被保护的幼崽也是有选择的。
今日扔王炎彬,就是给王炎彬的机会。
她刚刚不但将王炎彬扔了,还让王炎彬知道她为何扔人。
若王炎彬依旧不知好歹,那这活她不接也罢,反正她现在的银子已经够用了。
鸳鸯本想说不管就不管,她现在就带着小少爷回去找夫人告状。
可话才刚到嘴边,眼角的余光便扫到王炎彬从一堆油布中爬出来,跌跌撞撞的向马车这边跑。
那油布应该是一些小食摊的摊主用来遮雨的。
油布又厚又重,还不值什么钱,摊主们嫌麻烦便直接将布料堆放在路边,等第二日开张时直接摊开来用。
王炎彬刚刚就是落在油布上,这才没受伤。
既然小少爷没事,还拼命向马车这边跑、
鸳鸯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咽回去变成另外一句:“小姐教训的是,奴婢以后定会好生劝导小少爷,定不会让小少爷乱发脾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眼见王炎彬就要跑过来,苏糖对马夫喊道:“走!”
车夫不敢动,他是镇国公府的车夫,自然只听鸳鸯的话。
鸳鸯还准备再求,却听苏糖冷冷反问:“你是想看我再丢他一次么?”
鸳鸯的呼吸一滞,随后立刻开口:“等什么,小姐的话都不听了,还不驾车。”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车夫想说小少爷还没上车,可鸳鸯的话他不能不听,只能挥着马鞭继续向前走。
王炎彬的手刚碰到马车,马车就向前跑了,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稳住身形后,立刻倒腾着小短腿跟在车后。
鸳鸯心疼的直抹眼泪,不停叮嘱车夫:“慢点慢点,小少爷跟不上。”
她的宝贝少爷,什么时候吃过这个苦。
说来也奇了,若是以前小少爷定然不会追车,只会随便寻个地方坐着发呆。
今日竟然追了这么久,鸳鸯也不知自己是应该心疼还是欢喜。
车夫叹着气,时不时向后看一眼,生怕小少爷跟不上。
人生不易,赶个马车而已,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的脑袋正随时准备离家出走呢!
所幸安乐侯府和镇国公府离得并不远,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马车停下时,鸳鸯也顾不得马凳,直接从车上跳下去,三两步跑到王炎彬身边。
将满头大汗脚步踉跄的王炎彬扶住:“小少爷,你有没有事,可有哪里不舒服。”
说来也奇了,小少爷平日快走几步都会嘴唇泛白,今日怎么跑了这么久。
王炎彬不喜欢任何人碰触他,下意识伸手去推鸳鸯,却在看到苏糖走出马车后立刻放弃推人的动作。
只甩开鸳鸯的手,努力跑到苏糖面前,试图去抱苏糖。
很香,很舒服的味道。
他很乖,他没再推人,能不能别将他丢开。
苏糖却趁手抓住王炎彬的脑袋,不让人靠近自己,随后向苏皓安的方向扬扬下巴:“道歉!”
敢动她大哥,就算对方是小屁孩也不行,真当她这妹妹是死的么!
鸳鸯走到苏糖面前跪下:“小姐,小少爷不懂事,奴婢代小少爷向大公子道歉。”
鸳鸯正准备磕头,耳边就传来苏糖的威胁:“谁做错事谁自己承担,你再这么胡搅蛮缠,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苏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杀气,想到对方二话不说将王炎彬丢了的行为,鸳鸯这个头无论如何都磕不下去。
可看到手足无措的小少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哀求:“小姐,小少爷不会道歉,没人教过他啊。”
苏糖仿佛没听到鸳鸯的话,依旧盯着王炎彬:“给我大哥道歉。”
王炎彬眼中闪过一抹茫然,却听懂了苏糖的话。
他转头看向苏皓安,含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道歉!”
他不明白什么是道歉,但能感觉到,那个很香的人,希望他对那个告状男人说这样的话。
鸳鸯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天神菩萨,小少爷又说话了,还道歉了。
小少爷这么懂事,若夫人知道,一定会很高兴吧。
见王炎彬道歉,苏糖也不多纠缠,直接将人拎起来放在自己背上:“这里是我家,以后你在我家不许欺负任何人,不然我就将你丢出去。”
小幼崽这种东西,就是要一边打一边哄,否则记不住她的话。
鸳鸯爬起来,再不敢多言,只静静跟在苏糖身后。
见车夫准备打道回府,苏皓安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从荷包里抠出两文钱,准备打赏车夫。
他们好歹也是个侯府,总要全了体面。
只是可惜了这两文钱,原本还打算给小四买根糖缠的。
车夫在国公府工作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少的赏钱,可想到鸳鸯对苏糖的重视。
他依旧堆起笑脸,躬下身用双手去接那两文钱。
还不等铜板落在手里,耳边就传来苏糖的声音:“大哥,那马车是咱家的,你记得牵进来。”
车夫就见苏皓安那两枚铜板在自己面前打了个转,又被苏皓安塞回荷包。
既然是自家的马车,为啥还要给赏钱。
苏皓安脊背挺直,对车夫扬了扬下巴:“劳烦帮忙把马卸下来吧!”
小妹真厉害,居然弄了辆马车回来。
车夫有些懵逼,下意识看向鸳鸯,见鸳鸯点头后,立刻上前卸马。
不想苏糖再次开口:“大哥,马也是咱家的,你一并安顿好。”
马也送了?
车夫不可思议的看向鸳鸯,国公府的马都是国公爷亲自挑选,从边疆送给夫人的。
每一匹都可日行八百,价值千金,夫人爱若珍宝,居然就这么送了?
虽然夫人之前没说,但想到夫人为了小少爷砸下的财物,鸳鸯咬着牙点头。
只要能治好小少爷,送就送吧。
苏皓安喜得见眉不见眼,一把拉过车夫手上的缰绳。
不过一日功夫,他家不但有了马车,还有了四匹良驹,今晚他不回房了,他要留在马厩里陪他的马一起睡。
正欢喜着,苏皓安忽然想到一件事,指着车夫高声询问苏糖:“妹妹,他是不是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