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人淡如菊?我改嫁她相公! 第95章 二姑娘这是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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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聿低咒一声,猛地将人按在廊柱上。

他额头沁出细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二姑娘这是要我的命……”

沈枝意指尖点在他心口,笑得妖冶动人:“那楚大人给不给?”

“给。”

远处王兴默默退至月洞门外,手中茶盏早已凉透。

他望着地上纠缠的影子,苦笑着将袖中新雕的木簪又往里塞了塞。

沈长宇踏进沈府大门时,袖口还沾着广厦阁门槛上的灰。

阁主最后那句“送客”说得客气,可两个膀大腰圆的工匠往他身后一站,跟押解犯人似的把他“请”出了大门。

“晦气!”

他狠狠踹了脚廊柱,震得檐角冰棱簌簌掉落。

这冬天阴冷阴冷的,连府里的老树都冻得蜷了枯枝,就像他此刻皱成一团的脸。

正厅里炭盆烧得噼啪作响,沈时序正捏着吏部新发的牒文。

上面“正七品”三个字刺得他眼眶发疼。

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沈长宇独自回来,当即摔了茶盏,“广厦阁的人呢?”

“人家嫌咱们出的银子少。”沈长宇缩着脖子,袖中手指掐进掌心,“说现在各府都抢着预定,咱们这价钱连泥瓦匠都……”

“废物!”沈时序将牒文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墨汁四溅,“一定是沈枝意那孽障捣鬼!”

“自从她攀上楚慕聿,我们沈家就接连走霉运!”他脖颈青筋暴起,活像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害我连降**还不够,连祖宅都要作践!”

“嫌少了?”沈知南叽叽喳喳的埋怨,“我早就叫你多备些银两,你偏不……”

“那你倒是去多找点银子来啊!”沈长宇突然拔高嗓门,“就咱们账上那点银子,连人家半根房梁都买不起!”

他说着突然红了眼眶,“去年这时候,是沈枝意变卖了秦可意留下的嫁妆给我填了窟窿!你们倒是给我点银子!”

沈星河突然“咦”了一声:“盈盈,你不是还有很多首饰吗?”

众人目光齐刷刷刺向角落。

沈盈袖正摆弄新染的蔻丹,闻言头也不抬,“广厦阁接的都是王侯家的生意,二哥拿着叫花子的银子去,人家没放狗都是客气。”

她吹了吹指甲,“我那点首饰值几个钱,当了也只能买根梁柱……要我说,把西郊那两间铺面典当了才是正事。”

“你倒是会算计!”

沈长宇气得发抖。

一把将面前的蜜饯掀翻了。

他想起沈枝意从前总能把死钱盘活,哪像现在这群人,除了刮他的油水就是看笑话。

沈长宇还从没对他们发过这么大的火。

满堂寂静。

半晌,沈知南起身打圆场,“二弟谈不成的生意,未必别人也谈不成。”

“二弟放心。”沈知南抚平袖口云纹,意有所指地瞥向沈长宇,“为兄再去试试。”

沈长宇“哼”了一声,也不阻止。

去吧去吧!

也该让他们尝尝碰一鼻子灰的滋味了。

谁知不到两盏茶的功夫,沈知南就回府了。

靴底沾着广厦阁特供的桐油香。

故意在门廊慢条斯理地掸雪,等众人都巴巴看着,才从怀中掏出一纸烫金契约。

“成了。”他指尖点在广厦阁的飞檐徽记上,“后日就动工。”

沈长宇猛地抢过契约:“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

沈知南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他斜睨着沈长宇,得意极了:

“这世上哪有银子办不成的事?若办不成,定是有人不会办事。”

沈星河凑上前,念道:“定于永昌十三年十一月十日,广厦阁动工,签名……”

“沈枝意?”

沈星河惊道:“怎么是沈枝意?”

怎么可能是她?

沈长宇和沈盈袖也惊了,凑上前去看。

沈枝意三个大字赤裸裸的写在纸上。

沈时序脸色惊疑不定。

沈知南“哈哈”大笑,“怪不得广厦阁不肯接我们的订单,原来是二妹偷偷给我们定了单。”

沈长宇半点不肯相信,“他们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你是你我是我。”沈知南自信满满的打断他的话,“大哥怎么教你的?做人说话要知礼节,你同广厦阁阁主交谈时,一定态度不好,惹了阁主不高兴,所以没有把这件喜事告知于你……”

沈知南指着契约说道:“白纸黑字,加上广厦阁阁主亲口说了,沈枝意偷偷替我们打点好了。”

沈长宇目光惊疑不定。

他最近在沈枝意身上吃的亏太多,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

可沈星河却咧嘴笑了,“看来枝枝还是把自己当沈家人的,所以偷偷赶紧表忠心呢!”

沈时序伸手夺过契约,目光在落款处反复扫视,阴沉的脸突然舒展开来:

“是那个小**人的字迹,没错了。”

沈时序刚才因为贬官的事而生出的怒气消散了不小。

他指节在桌面上轻轻一敲,语气笃定,“她这是怕我们真不认她这个女儿,毕竟,离了沈家,她什么也不是!”

沈知南哈哈大笑,“她再怎么攀高枝,骨子里不还是沈家的人?”

“就是!”沈星河立刻附和,趾高气扬地扬起下巴,“她再能耐,不还是得靠我们沈家的名头在外头立足?”

方楚音见沈时序都这样说,当即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她倒是聪明,知道秦家再宠她,也比不上我们沈家给她的体面,这不,上赶着来送人情了?”

沈知南轻蔑地哼了一声,抖了抖衣袖,“算她识相!不过,这点小恩小惠就想让我们领情?她怕是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被赶出去的!”

沈盈袖指尖轻轻抚过契约边缘,低垂的睫毛掩去眸中暗色,嗓音柔得像三月春风:

“妹妹终究是念着家的。”

她抬起眼,唇边浮起一抹清浅笑意,指尖却不动声色地碾过“沈枝意”三字:

“只是这字迹……倒是比从前凌厉许多。”

团扇半掩面容,她温声细语道:

“既是一番心意,我们便领了吧,毕竟……”

扇面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血浓于水呢。”

没人跟银子过不去。

沈长宇见大家都这么说,终于一扫疑虑哈哈大笑,拍了拍契约:

“管她怎么想的,反正这单子是我们的了!她既然愿意当冤大头,我们何必客气?”

众人相视一笑,脸上尽是志得意满。

他们笃信,沈枝意终究是离不开沈家的。

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

求他们施舍一个回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