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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端起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眼底的锋芒：
“若是堂堂正正的商战手段，我倒要高看他们一眼。”
“只怕……＂茶盖轻叩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太了解几位兄长姐姐的秉性了。”
“我们再看看，他们这次出的什么招？”
对面楼前，沈家兄妹身着簇新锦袍，沈长宇正红光满面地拱手作揖。
沈星河手持铜锣“哐”地一敲。
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沈星河手里拿着锣槌，中气十足的对围观的百姓大声宣布：
“各位贵人，各位父老乡亲，我醉仙楼近日寻得了塞外新品，重金聘请北地名厨，炮制了‘雪山玉顶’和‘金霞尾’，今日试吃，望你们喜欢！”
“什么是雪山玉顶和金霞尾？”有人好奇发问，“这名字好生雅致！”
沈知南故作神秘，声音陡然压低：“诸位可知这两道菜名的来历？”
他指向沈盈袖，满脸与有荣焉，“正是舍妹盈袖——京城高洁才女亲自命名！”
见众人面露好奇，他越发得意地挺起胸膛：
“‘雪山玉顶’取其‘冰清玉洁’之意，暗喻舍妹高洁品性；‘金霞尾’则取‘落日熔金’之境，彰显其超凡才情。”
说着突然掏出一卷诗稿，“诸位，这是沈某亲笔题写的《咏驼峰》《赞鹿尾》二首……”
沈盈袖闻言移步，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她月白的裙裾上投下斑驳光影：
“诸位莫要听家兄玩笑。”
她轻轻摇头，温声道：“不过是前几日想着塞外风雪，随手说了两个俗名，没想到被二哥拿去当了菜名，实在是当不起这般谬赞。”
沈长宇高声道：“盈盈随口说的名字就这样清雅，不愧是高洁才女。”
众人对沈知南递过来的诗毫无兴趣。
对沈星河的赞美也毫无兴趣。
但对于这充满意境的名字和稀有的食材都十分感兴趣。
“竟然是驼峰和鹿尾！”有人惊叹，“这可是极品食材，就算是在京城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吃到，没想到醉仙楼竟然这么大手笔。”
“那我们怕是没银子吃吧哈哈哈……”
沈长宇抬手，“诸位，为了感谢你们多年来对醉仙楼的支持，本月大酬宾，雪山玉顶和金霞尾每份只需六两银子，每日限量三十份，先到先得！”
人群顿时沸腾。
这个价格对于驼峰鹿尾这等珍馐，简直如同白送。
沈枝意眸光一凛——
看来对方不仅要打击水云间开业，还想打长期价格战。
秦明德倒吸一口气凉气，“枝枝，你当初给沈家赚的银子够多啊！他们竟然敢如此无底线的用低价挤兑我们？”
王兴忐忑不安，“如果他们拖上一个月，咱们的水云间就撑不住了。”
秦家的实力，他是知道的。
沈枝意托着腮，微微沉思。
她可不觉得沈家还有那么多银子可供打价格战。
所以这驼峰和鹿尾……
暮色渐沉，楚府书房内烛火摇曳。
沈枝意指尖轻叩案几，看着楚慕聿执笔批阅公文时微蹙的眉头。
“雪山玉顶？”楚慕聿手中狼毫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朵墨花，“倒是会取名。”
沈枝意托腮看着他，“楚大人是不是觉得我嫡姐名不虚传了？后悔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了？”
楚慕聿哭笑不得，“二姑娘拈酸吃醋的本事很好。”
他抬眸，烛光在那双凤眸中跳动，“深夜造访，就为了问这个？”
沈枝意将茶盏推到他手边，指尖不经意擦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是啊，楚大人是内阁长老，朝廷大小事务都要经过内阁批阅，你好好想想……朝廷近日可有驼峰鹿尾的入关记录？”
楚慕聿被她摸得喉结滚动，无奈极了，“你这样，我怎么好好想？”
“我哪样了？”沈枝意无辜的看着他，一双眼眸湿漉漉的。
楚慕聿叹了一声，忽然起身，“你倒是问着了。”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指尖挑起她一缕散落的青丝，“食货司这月只登记了三斤鹿尾……”温热呼吸拂过她耳畔，“全送进宫了。”
沈枝意将他干脆的推开，“所以沈家这些……”
“小没良心的！”楚慕聿瞪着她，“问到答案就翻脸无情？”
“不然呢？”沈枝意仰头迎上他的目光，红唇轻启，“事关水云间的生死，我没有时间谈情说爱啊！”
“亲一个的时间总有吧？”楚慕聿将她困在书案与自己之间，手掌撑在她身侧，哀怨的看着她，“二姑娘指使骡子干活，总要给点粮草吧？”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楚慕聿眼神一凛，瞬间将她揽入怀中旋身避开。
沈枝意只觉天旋地转，后背已抵上冰凉的书架，身前却是他滚烫的胸膛。
“大、大人……”随山在窗外结结巴巴道，“属下不是故意的……”
楚慕聿眸色深沉地盯着怀中人嫣红的唇瓣，头也不回道：“滚，去查。”
待脚步声远去，沈枝意才发觉两人姿势有多暧昧。
她抵在他胸口的手能清晰感受到衣料下有力的心跳。
方才躲避时不知何时扯松了他的衣襟，露出一片如玉的肌肤。
“看来……”她徐徐替他拢好衣襟，“楚大人平日没少遭遇刺杀？”
楚慕聿低笑，捉住她欲撤离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能杀我的，只有二姑娘……”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这把温柔刀。”
窗外竹影婆娑，映得两人交叠的身影在书架上摇曳。
沈枝意突然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定金。”她狡黠一笑，“事成之后……”
话未说完便被封住了唇。
楚慕聿的吻来势汹汹，直到她气息不稳才稍稍退开，指腹抚过她微肿的唇瓣：
“利息。”
窗外竹影婆娑，映得沈枝意脸颊绯红。
水云间今日的开业，六十四桌预定的酒席铺开，可是只来了一半的客人。
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秦二爷，我家老爷今儿有重要客人邀请参加宴饮，您这边的宴席他就不能亲自到场了。”
来者是京城富商周老板家的管事，十分抱歉的递上贺礼，“我家老爷说了，水云间的宴席他不退，还有这些贺礼，就当是他不能亲自到场庆贺的赔罪，还往秦二爷海涵。”
秦明德脸色如常，让人接了贺礼，“周老板既然有更重要的事，秦某理解……不知是何方神圣让周老板亲自去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