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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德坐在旁边，安静无比，什么不说，也不做，只是静静的微笑着听着。
顾英华好大的口气。
可他敢说，敢做，能做到！
虽然他还没见识过顾英华在这些方面的能力，但是现在……只要顾英华说可以，李怀德就信！
没办法不信，之前顾英华说的都实现了。
现在……
尤其是看着牛书记对顾英华的态度，李怀德更是把姿态放到了最低。
如今，牛书记……
李怀德心里叹息：牛书记在顾英华面前，如今是丝毫没有上级的身份地位了。
牛书记这是明显的，把顾英华放到了和自己平等……
不……
顾英华的含金量，还在不断的提升啊！
李怀德心里猛然一抖：牛书记这是把自己放到了比顾英华更低的位置。
否则，他堂堂厅级的大干部，掌控轧钢厂的书记，哪会如此对顾英华？
厂里的技术人员，就算再怎么牛逼，也没资格让他如此放低姿态。
他猛然心里突然醒悟了：牛书记也在怕，他也怕顾英华。
可牛书记怕什么？
李怀德有点想不明白。
只有牛书记自己心里清楚：顾英华，可怕！
看着顾英华，牛书记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感叹：真正的后生可畏啊。
如果自己放到他这个年龄，和他比起来，还不如一坨屎。
自己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还是部队上懵懂的大头兵呢……别说有这样的本事，就连认字都费劲。
可顾英华……
最让牛书记害怕的，是顾英华没有躺在自己的功劳上，没有躺在父辈的功劳上不思进取，吃老本。
单论他的功劳，这辈子他什么也别干，只管在轧钢厂躺平，最后都得至少让他处长退休。
如果算上他的背景，他稍微干点事情，不需要什么功劳政绩，都得最后给他个厅级退休。
可如今……他做的这些事情，哪怕他之前没有任何功劳和背景，一旦实现，都足以超越厅级的门槛。
甚至就现在他在轧钢厂这几年的工作，放到任何普通人身上，也足够值一个处长了。
可最可怕的就在这里了：明明功劳加身，顾英华却始终不肯提拔自己。
似乎他对这个事情并不热情，甚至有些抗拒。
牛书记是百思不得其解，上到更高的位置，不是更能施展吗？
顾英华和他们随口聊着今后的工作计划，刘知言额头微微沁出汗水，手中的笔都有点抖。
前一段跟着顾英华，只是做一些目前的具体工作和预备。
现在他才真正知道，顾英华的规划到底有多大。
一旦他规划的那些厂办学校什么的办起来，然后冶炼厂，他更是要建成如今轧钢厂的主业，那就是不次于如今的轧钢，之后农具厂，更是要扩张成一个大型的综合性的机械厂，甚至，这还是第一步。
若是如此之后……
轧钢厂规模，恐怕至少要增加四倍甚至五倍六倍，甚至更多。
最后……十万人大厂？
刘知言都感觉到恐惧。
十万人大厂不值得恐惧，值得恐惧的是顾英华，他才二十二岁，就要一手打造出这么一个巨无霸！
顾英华看看时间差不多，准备结束这次谈话。
自己刚从三山村回来，怎么也要休息几天。
三山村那边虽然很舒服，但是终究不是家，工作也从未放松，还是很累的。
这一段更是收集物资什么的，起早贪黑的，即便是顾英华的体质，也有点疲惫了。
牛书记此刻恨不得不吃不睡和顾英华仔细聊所有的一切……
有顾英华在，自己原本都打算摆烂退休的念头，此刻早已荡然无存，就等着顾英华回来大干一场了。
他不舍的看着顾英华：“那你什么时候走？”
“还能留几天？”
“这边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没？”
“要不要多留几天？”
顾英华笑着说道：“大庆结束了，我后天就回去。”
他的笑容接着消失，尽量压低了声音。
“三山村，很重要，非常重要。”
牛书记和李怀德一下严肃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仔细听着顾英华的话。
顾英华吐出一口烟，沉吟了一下。
觉的，这种事情，还是该给他们提个醒。
“吃饭问题。”
就只有这四个字，再多的，顾英华不说了。
都是聪明人，果然，牛书记和李怀德脸色一下变的凝重无比。
他们是管后勤的，更清楚吃饭问题多难。
两年前实行定量，管控粮食。
本以为也只是粮食。
可明显的，供应越来越紧张，如今肉类都开始纳入管控。
而且，很明显的，各处的风声都不好。
不只是肉类，其他物资的供应也越来越紧张了。
牛书记和李怀德都有渠道得到高层的消息。
他们自然知道，肉票，其实是上面在投石问路，看看下面的反应。
如果能执行下去，那么，估计其他的物资，都会逐步开始管控。
国家，现在太难了。
顾英华过了一会，让他们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接着他才说道：“我们得先吃饱肚子，才能有力气完成我们的这些规划。”
“要是连肚子都吃不饱，我们如何能带着上万人，去完成我们这个宏伟的计划？”
“三山村那边，我计划不只是三山村，等到明年回来之前，我会尽量整合更多的村。”
“那边，我安排好，将来就是我们稳固的物资来源基地，给工厂打造一个万不得已的时候的后勤基地。”
“如今国家要求，也希望，企业能自己解决尽可能多的问题。”
“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好时候。”
“这也是这一次我为何想要把三山村那边和我们工厂建成对口支援的原因。”
牛书记脸色深沉，用力点头，站了起来。
走到窗口，他突然叹了口气：“难啊，太难了。”
“不过，这个对口支援基地，必须搞成。”
“规模一定要大！”
“哦，不，英华，按照你的规划来，你看多大合适。”
李怀德默然不语，却看着顾英华，心里无奈叹气。
牛书记这哪是上位者，这都要看顾英华的脸色办事了。
可他只能羡慕……人家有这个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