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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小山挠挠头：“有点紧张，不过还好。”
“我妈精打细算的过日子，院子里人也都照顾，刘姐也隔三差五帮忙，我师父那边，也给扶持一下，日子不错。”
“比外面人可过的好多了。”
“别看就我一个人工作，我全家能吃饱，隔三差五不缺荤腥。”
包小山撒谎了。
顾英华撇嘴看他一眼，你这谎撒的太没技术含量了。
比起顾英华走之前，包小山明显瘦削了许多，也脸色蜡黄了一些。
这明显就是生活不好。
杨传福和几个师兄虽然也帮手，但是终究也都是各自一大家子人。
包小山看着活泼跳脱，实则责任心极重。
他抽烟，平常……忍着，绝不花钱买。
不是他抠，而是下面三个弟弟，从十二三岁到十五六岁的年纪，那肚皮大的吓人。
加上**妈，五口人全靠他撑着，不然，也不至于二十岁了，还有六间房，都找不到媳妇。
实在是家里负担太大了。
刘岚低声说道：“小山太犟了，我给他点粮票他都不肯要。”
“每天晚上自己去外面钓鱼挖野菜补贴。”
“马上秋天过去，就是冬天了，你咋办？”
顾英华笑着看着他，包小山挠挠头。
看着包小山，顾英华心里很感叹。
一个家庭里，有一个好妈妈，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五年前他爹去世，就是包妈带着三个儿子熬日子。
后来，他跟着杨传福做学徒，养活一大家子。
这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
但是包小山这个人，虽然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很多，却从不伸手。
而这一切，都是她妈**教导。
不管多么穷，穷的有骨气。
“你现在在厂里上班，你师父就不让你去做那些黑市倒卖的事情了，这日子肯定难。”
“粮票，肉票够用才怪。”
“你几个弟弟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额年龄，就你有工作，你能撑的住才怪。”
“这些先拿着。”
顾英华顺手拿出一叠粮票肉票，还有一些钱。
“另外，今天车队带回来的粮食，你下班回去院子里找张贵山，就说你那边多拿一份粮。”
包小山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低了头。
“处长，您已经太照顾我了，我师父也说过，我们的好日子都是你给的。”
“可我们给您帮不了什么忙。”
顾英华白了他一眼：“跟着我，过的都吃不饱了，算什么好日子？”
“你跟着我混，是为了吃不饱穿不暖？”
包小山连忙拼命摇头。
顾英华用手轻轻敲着桌子：“你三个弟弟，都叫到夜校这边上学。”
“等过了年，咱们厂估计还有扩招，到时候，给安置下来。”
包小山看看顾英华，有点犹豫。
顾英华纳闷的看着他，这年头，招工还有不愿意的？
包小山低声道：“我小弟上学很好，当时家里穷，上不起了。”
“老二和老三，能不能让他们去做个杂工？”
“他们手笨。”
“等他们年纪长成了，去跟着大山哥做装卸工行不行？”
顾英华笑笑：“杂工？装卸工？当技术工人不好吗？”
包小山轻轻说道：“我妈说过，老二和老三就是出大力的命，一根筋。”
“做个杂工能安稳一辈子。”
顾英华看看他，本来想说，读书会改变眼界，人未必是一成不变的。
可想到自己见过他几个弟弟。
包家这一家四个孩子，真是龙生九子！
包小山灵活跳脱，是个跑腿的好材料。
可他的两个弟弟，那憨直的……跟王拴住有一比。
可惜，他们和王拴住一样憨直，却没有王拴住天赐的天赋。
强行要他们去当技术工人，也未必是好事。
他干脆点点头：“这样，你家老二老三，你去人事处找黄岩城，先放到维修科跟着做杂工，做点力气活。”
“过几年再说。”
“老小去念书去，嗯，先去夜校跟着阎老师念书。”
“等明年再去小学插班。”
他还是想试试，后勤维修科都是技巧活，不管跟谁，要是有点天赋或者兴趣，做个技术工人还是更好。
反正有时间试错。
真不行了，那就去装卸队。
主要还是包家家教好，为人忠心，这种人别看没什么本事，真正到了拼命的时候，他们会把命给你。
就和秦大山一家差不多。
包小山大喜过望：“谢谢处长。”
顾英华笑笑：“跟我客气什么。”
说着，顾英华写了个条子，丢给包小山。
“这里你熟，自己去找黄岩城。”
包小山突然跪下给顾英华磕了个头，才爬起来就跑。
顾英华无语：“这小子。”
刘岚笑笑：“这对他来说，是解放了。”
“家里六间大房子还娶不到媳妇的日子可是要过去了。”
“你看着吧，他两个弟弟过来做了临时工，他马上就能娶上媳妇。”
“其实不少姑娘，都挺看好包小山的，为人很有意思，却又很顾家。”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跟着你的。”
“现在啊，厂里人介绍对象，要是听说是你的徒弟徒孙，那都不问什么条件，当场就能答应。”
顾英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能有这作用？”
他知道，其实是外人都看好他顾英华的未来。
可这也让顾英华很舒服，当然，责任也也更大了一些。
刘岚看着顾英华，心里也很感叹。
也不怪任何能跟着顾英华的人，都死心塌地。
你要官的，他给你官。
你要技术的，他给技术。
而且，不管是高层 还是底层，他都能照顾到，让人感觉温暖无比。
这样的人，谁不愿意跟着呢？
顾英华那边却考虑之后的事情，包小山这个家伙，以后还有大用。
至于易中海的事情，顾英华也不太在意，别在工厂里搞风搞雨他就懒的管。
等自己回来再说。
他反而更关心刘海中，这可是个不安分的。
他都多大年纪了，到了**时候，连易中海都没闹腾的心思，可刘海中就有。
“差点忘记个大事，今年评级，易中海没评上七级工，李怀德说他品德不好，而且，和贾家那些事情，人尽皆知，杨厂长那边很想给他个七级工，但是也没办法，就压住了。”
“不过包小山说，易中海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够的上七级。”
“刘海中倒是通过考核，成为六级钳工了。”
“刘海中最近闹腾的挺欢，在厂里搞大鸣大放，就是文化水平太差，写了稿子都被丢出来了。”
“没什么人理他，后来划老右他都没资格。”
刘岚接着说道。
顾英华笑了起来。
改变在发生啊。
可刘海中的表现还真没出意外，果然蹦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