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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厂长和牛书记都撩了话过来，谁能解决这个问题，职级不是问题。”
顾英华直接翻白眼丢给他。
“别说职级，你现在就是让我当书记，我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若不是严重到了一定程度，国家何必出这种政策？
这都是逼急了。
这是一种底层的公平，至少能保证大家都有一口饭吃，能少饿死人。
“我就问你一句，一个月，你能不能给我一千斤肉。”
“要是能，副处。”
李怀德也真是逼急了，厂里也急眼了。
现在肉类供应日渐减少，万人大厂，一天给的那几头猪分下来，工人嘴里都见不到油星。
工人情绪极差，李怀德也不敢去抠工人嘴里的肉做招待。
可招待从哪搞肉？
还得指望计划外采购。
采购科那些歪瓜裂枣？
上个月他们一共搞了不到二十斤肉回来，还全是黑市高价肉，报价都到了一块七了。
他们指望不上，只能指望顾英华了。
一个月一千斤肉就给副处，这个条件，顾英华都心动了。
这可不是刚开始的农具厂那样的空架子副处，这是实打实的实权副处。
自己只要有了名分，收拢几个科室，就等于掌控半个后勤了，绝对是后勤处除了处长的第一副处长。
提拔副处，李怀德肯定说了不算，那必然是牛书记和杨厂长点头了，李怀德才敢往外张嘴。
现在刚开始，还没察觉到物资的稀少，可这些高等领导已经开始为日后打算了。
不过……副处啊。
到了副处，那可施展的拳脚就多了。
顾英华不想提拔这么快，可计划不如变化快。
如今形势下，农具厂已经是明星，自己这边如果上了副处，也足够稳固。
可李怀德要的可不是单纯的普通的肉，得花样多。
如今市场供应的肉类都很少，想去买肉就得抢。
除非你去国营饭店买成品，那价格可就贵了，还也经常没有。
自己的签到系统，现在每天十斤以上的猪肉是有的，但是一千斤，也是做不到。
当然，奖励的可不只是猪肉，把各种肉类都算上，比如牛羊猪鸡，加上各种鱼类，都算上，一千斤够，还富裕的多。
可顾英华不可能给他这么多。
再说，他喊一千就给一千？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
顾英华点根烟，用力抽一口，喷出一条白龙。
他抬头看着李怀德：“一千斤啊，李处长，您看看我身上能刮下几斤肉？”
李怀德白了顾英华一眼：“少贫嘴，你能有多少，你给我个实数。”
“也别说没有，那种瞎话你骗别人去。”
这小子自己本身所在的老部队，他二叔所在的部队，徐斌的老部队……他的关系远不是一般人能想象。
顾英华一笑，伸出一只手：“五百斤，但是不能都是猪肉，各种肉零散凑起来，我给你琢磨琢磨，有希望。”
“我最低保证四百斤。”
“说好了，骨头也算，鱼也算。”
“牛肉是别想了，顶多有点羊肉，鱼能有一些海鱼和腌鱼，鲜鱼我尽量。”
李怀德看看顾英华，**的，之前是一斤也没有。
副处了，这就啥都有了？
自己昨天可是给牛书记打了包票，就算再怎么艰难，招待这一块自己绝对不会出岔子。
能保证招待，那就是天大的本事。
不管你从哪搞，你就算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们也都会装作看不到。
要不是这个包票，牛书记和杨厂长也不会甩出一个副处级。
一千斤那是狮子大开口，他就是试探一下顾英华到底能给多少。
他答应保证四百斤一个月，已经远超李怀德的预期。
本来他指望有个两百多斤就是底线。
有了这四百斤的保证，还能匀出百八十斤的去送送上级单位。
“你什么时候拉来这个月的，我什么时候给你办副处，牛书记和杨厂长都已经签好字了。”
“别这么看我，这个副处肯定不能是空头处长。”
“你原本管着维修科，如今多承担一些责任，厂里的司机班、运输科，嗯，还有食堂。”
他看看顾英华：“采购科也划过去。”
“你这可是副处长当中唯一一个能管这么多科室的。”
“这可是后勤一多半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顾英华一旦提了副处，就不是光杆，而是一个真正的实权副处，后勤能当半个家了。
李怀德知道，要是给个光杆副处，顾英华绝对会让他下不来台，采购科顾英华一直挺感兴趣，那就给他。
运输科本来和他的有什么区别？
这次就干脆给他，工作还能更好干。
可这也让李怀德心里滴血：越是这种艰难的时刻，采购科就越是重要，权力就越大啊。
顾英华丢给他一个大白眼，玛德，给高了……
他考虑一下，比起原来多了个采购科，这恰好是自己最需要的。
其他的……就算自己没这个副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但是一旦有了这个副处，那可就是名正言顺了。
李怀德也确实是有点意思，他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这是要让自己咬着钩子就不舍得松口。
采购科归自己，就意味着有了太多腾挪的空间。
可特么你这个时候把食堂丢给我？
食堂现在是矛盾集中点！
不过想一想，多个实权单位是好事，而且，食堂和采购科都在掌握，问题不大，也更方便自己腾挪。
他其实还想要劳资科……可是李怀德肯定不会给的。
顾英华笑笑：“第一，卡车我要随时用，卡车队的人我随时可能抽调几个。”
“第二，不能限制上班时间，我需要随时去农村。”
“第三，采购科的人，我有权处理。”
李怀德苦笑，都这个时候了，谁要是给顾英华不痛快，那你活该。
除非你有和顾英华一样的本事。
可他属下可以管那么多科室，他不要别的科室的人事权，却偏偏单独要采购科的人事权……他这是要给采购科大放血啊。
可这个时候了，他根本不计较那些，无非撤俩科长了不得了。
上了副处，顾英华就正式成为轧钢厂一方诸侯。
整个后勤处，就等于他和自己一起掌握，没办法，该让的权力就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