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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房内，一片漆黑。
**里，江瑛雪那一声声夹杂着疯狂与绝望的哭嚎，还在她脑中回荡。
萧寒快死了。
她和陆时衍对视一眼，不能再等了。
两人如深夜的鬼魅，完美避开了所有监控死角，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来到了别墅最深处，那扇隐藏在华丽壁画后的纯白金属门前。
江瑛雪的哭声，从门缝里微弱地传来，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助。
苏晚没有敲门。
她伸出手，五指贴上冰冷的门板，手腕发力。
“咔哒。”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听辨的闷响，特制的门锁内部结构被一股蛮横却又精准的力量瞬间破坏。
她推门而入。陆时衍紧随其后，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他那双伪装成痴傻的眸子深处，雷光与风暴正在疯狂凝聚。他死死攥住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来压制那股想要冲进去的狂暴欲望。
他相信苏晚，但他更怕……怕下一秒听到的，是仪器拉成长音的死讯。他必须守住这里，为苏晚和萧寒，隔绝门外的一切危险。
眼前的景象，比通过**“看”到的更加触目惊心。
整个房间白得刺眼，像一个巨大的、毫无生气的盒子。
萧寒躺在中央的床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身下的床单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床头的监测仪器正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嘀——嘀——”声，屏幕上的波形线杂乱无章，随时可能变成一条直线。
江瑛雪趴在床边，整个人都在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将她那身白色的居家服都浸湿了。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江瑛雪猛地回头，看到苏晚的瞬间，那张泪痕交错的脸上，瞬间被暴戾与杀气所取代。
她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母狮，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金属托盘，就想朝苏晚的脑袋砸过来。
苏晚没有躲。
她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他还有五分钟。”
江瑛雪的动作僵住了，托盘停在半空。
“你这种下人懂什么！滚！不然我杀了你！”她色厉内荏地咆哮，可声音里的颤抖，却出卖了她内心的崩溃。
“我能救他。”
苏晚再次开口，语调平稳得像是在陈述今天的天气。
这五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江瑛雪举着托盘，愣在原地，她用一种看疯子的表情看着苏晚。
一个从**堆里捡回来的、卑**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清洁工，说她能救一个被基地最顶尖的精神武器攻击到濒死的A级异能者？
“你再说一遍？”江瑛雪放下托盘，一步步走向苏晚，她身上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倾泻而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我能救他。”苏晚重复道，她抬起脸，直视着江瑛雪那双因愤怒和悲伤而通红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三分钟了。”
监测仪的警报声变得更加凄厉。
江瑛雪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不在乎苏晚是谁，不在乎她有什么目的。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萧寒死在自己面前。
“你……你想要什么？”江瑛雪的声音沙哑，“只要你能救他，什么都可以！钱？地位？还是你想离开这里？”
苏晚绕过她，径直走向病床，“我只是……不想他死。”
话音未落，苏晚心念一动，一个装着碧绿色液体的小水晶瓶，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江瑛雪的呼吸停滞了。
她死死地盯着苏晚的手。
那瓶子……是怎么出现的？！
空间异能！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这个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女奴，竟然是一个极其罕见的、拥有空间异能的强者！
“你到底是谁？”江瑛雪的戒备提到了顶点。
“一个他曾经救过的人。”苏晚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她没时间解释。
她拧开瓶盖，一股混合了腐烂、酸涩、还带着泥土腥气的古怪味道，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江瑛雪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味道简直比下水道里的腐尸还可怕。
苏晚一手捏住萧寒的下巴，强行将他的嘴掰开，另一只手举起瓶子，就要往里灌。
“等等！”江瑛雪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是什么东西？你想毒死他？！”
“这是救他的药。”苏晚的回答简单粗暴，“你要是想让他现在就死，可以继续拦着我。”
“你……”
江瑛雪看着苏晚那双冷静到可怕的眼睛，又看了看床上已经开始出现窒息症状的萧寒，最终还是咬着牙，松开了手。
她选择了赌。
用萧寒的命，赌这个神秘女人不是在撒谎。
苏晚不再迟疑，将那瓶碧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毫不犹豫地全部倒进了萧寒的嘴里。
药液顺着萧寒毫无血色的嘴角，混着血沫，无声地滑落，浸湿了纯白的枕套。
他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痛苦的咯咯声，根本无法吞咽。
“怎么会这样？！”
她猛地扑过来，一把攥住苏晚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不是说能救他吗？！”
绝望，让她的脸彻底扭曲，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暴戾。
苏晚手腕吃痛，但她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甩开江瑛雪的手。
“闭嘴！”
这一声呵斥，冰冷而锐利，不带任何情绪，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江瑛雪的歇斯底里之上。
江瑛雪被她吼得一愣。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他就真的死了。”苏晚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那个生命体征正在飞速流逝的男人身上。
监测仪的警报声已经连成一片，凄厉得像是在为一条即将消逝的生命送葬。
他的身体在自我保护，任何外力都会被他无意识的肌肉反应所抗拒。
怎么办？
苏晚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没有时间了。
她看着手里那半瓶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碧绿液体，又看了看萧寒那双因缺氧而开始泛起青紫的嘴唇。
天呐，难道真要用偶像剧的狗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