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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房门就被“砰砰砰”地粗暴敲响。
芳姐尖利的声音穿透了门板,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恶意。
“C-735!死出来!想在小姐家里当大小姐吗?!”
苏晚迅速整理好表情,打开门,一副没睡醒的、惶恐的样子。
芳姐直接将一块几乎要烂掉的、散发着馊味的抹布,扔在了她的脚下。
“去,把大厅的地毯给我洗干净。”
苏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别墅的大厅中央,铺着一张巨大而华丽的白色长毛地毯。
而此刻,那张地毯上,溅满了大片已经干涸的、暗褐色的污血,还夹杂着一些不知名变异兽的碎肉和毛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这是小姐的宠物‘小甜心’昨晚玩耍时弄脏的。”芳姐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宣布,“用手,一点一点给我擦干净。要是留下一丁点痕迹,今天你就不用吃饭了。”
那只粉色哈士奇,正趴在地毯旁边,百无聊赖地用爪子拨弄着一块带血的骨头。
芳姐的眼神,赤裸裸地写着“刁难”与“羞辱”。
苏晚弯下腰,捡起了那块烂抹布。
她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用一种逆来顺受的姿态,走向那张肮脏的地毯。
芳姐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扭曲的微笑。
她就喜欢看这些底层**民,被她踩在脚下,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样子。
苏晚跪在地毯前,伸出手,似乎准备开始那毫无意义的擦拭。
她没有去看芳姐,而是看着那头正在啃骨头的粉色哈士奇,眼神平静无波。
空间之内,正在生命之树下假寐的白色巨虎,猛地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
一股属于上古神兽的、君临天下的威压,无声无息地降临。
“嗷呜?”
前一秒还悠闲自在的粉色哈士奇,啃骨头的动作猛然一僵。
它嘴里的骨头“啪嗒”一声,掉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浑身的粉毛,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轰”地一下根根倒竖!
一种源自基因最深处、来自上位者的绝对威压,瞬间攫住了它的灵魂!
那三只向来清澈又愚蠢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名为“惊骇”的情绪。
“小甜心,你怎么了?”
芳姐察觉到了宠物的异样,那张刻薄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刚想上前查看。
“吼——!”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充满暴戾与疯狂的咆哮,从哈士奇的喉咙深处炸开!
它猛地转过头!
那三只眼睛瞬间被血色浸染,不再是愚蠢的宠物,而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
“畜生!你……”
芳姐那句淬了毒的咒骂还没说完,一道粉色的残影已经携着腥风扑到了她的面前!
“啊——!”
凄厉到变调的惨叫,仿佛要撕裂别墅华丽的天花板,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芳姐那张总是挂着讥讽的脸,此刻被极致的恐惧彻底扭曲、撕碎。
她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扑倒在地!
哈士奇那布满交错利齿的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咬向了她那只刚刚还指点江山的手臂!
“噗嗤!”
温热的血花,肆意喷溅。
“救命!救命啊!”
芳姐疯狂地挣扎,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去捶打哈士奇的脑袋,但她那点力气,在此刻的庞然大物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
哈士奇被彻底激起了凶性,撕咬得更加疯狂。
它一口,又一口。
将芳姐那身笔挺昂贵的管家**,连带着皮肉,活生生地撕扯下来。
苏晚缓缓地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假惺惺地嚷着:“来人啊!快来人啊!要出人命了……”
她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芳姐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渐渐被痛苦的哀嚎和绝望的求饶所取代。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一道慵懒又烦躁的女声从楼梯上传来,江瑛雪穿着一身奢华的丝绸睡袍,打着哈欠,漂亮的脸上满是被吵醒的起床气。
当她看清大厅里的景象时,所有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她的管家,芳姐,像一条破败的抹布,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一条胳膊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白骨森然。
而她最心爱的宠物“小甜心”,正一只爪子踩在芳姐的胸口,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嘴边的粉毛被鲜血染得猩红,看起来狰狞可怖。
怎么回事?
江瑛雪的眉头紧紧拧起。
小甜心虽然顽劣,但对芳姐这个从小照顾它的人,向来容忍度最高,怎么会突然下这么重的手?
她的视线,冰冷地扫过血腥的现场,最终,定格在那个缩在墙角,抖得像片筛糠的女人身上。
是那个新来的,叫陆小花的清洁工。
她正死死地捂着嘴,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和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眼前的血腥吓得昏厥过去。
一个念头,在江瑛雪的脑中一闪而过。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小甜心!”江瑛雪的声音冷了下来,像冬日里最利的冰棱。
听到主人的呼唤,那头狂暴的哈士奇动作一顿。
它缓缓转过那颗沾满血污的脑袋,三只赤红的眼睛里,滔天的疯狂中竟然还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委屈和恐惧。
它“呜咽”了一声,松开了嘴,却依旧警惕地盯着地上的芳姐,不让她动弹分毫。
“过来。”江瑛雪再次命令。
哈士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夹着尾巴,一步步挪到江瑛雪的脚边,用它那颗巨大的脑袋去蹭她的腿,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像个在外受了天大委屈,终于找到主人告状的孩子。
“小姐……救我……”
地上的芳姐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气若游丝地求救。
江瑛雪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给她。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这只行为诡异的宠物,和那个看起来快要吓死的女人身上。
她缓缓走到苏晚面前,居高临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