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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还有一股力量在扫描他的记忆，试图将其中关于“苏晚”、“萧寒”等关键信息进行篡改和抹除。
如果是普通的异能者，哪怕是高阶异能者，在这种三重打击下，不出十秒，就会精神崩溃，彻底沦为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
白执事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他紧盯着监测仪器上的数据，脑波、心率、能量反应……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想发展。目标的精神防线正在崩溃，异能连接正在被切断……
然而，他没有看到，在陆时衍那被束缚的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着何等恐怖的景象。
在他的精神核心深处，那片本该被阴冷能量侵蚀的区域，此刻却化作了一片狂暴的雷霆炼狱！
无数道金色的、蓝色的、紫色的电蛇，在他意志的驾驭下，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雷电之网。那股外来的“格式化”能量，刚一接触到这张网，就被瞬间撕碎、电解、湮灭！
它们就像试图污染太阳的尘埃，除了被焚烧殆尽，没有第二种下场。
陆时衍甚至还有闲心去分析这股能量的构成。
“……原来如此，是利用高频次声波共振，诱发精神链接紊乱，再辅以定向的强电磁脉冲进行干扰……有点意思，但还不够。”
他强行压制住体内想要将整个净化中心都夷为平地的雷电，任由一小部分干扰能量的“余波”冲击自己的表层意识。
于是，金属椅上的“陆大石”，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的身体大幅度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嘶鸣，眼神中的最后一丝光彩也彻底涣散，变得如同死鱼般浑浊。
监测仪器上的数据，也呈现出一种断崖式的崩塌。
“完美。”白执事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净化完成。又一个完美的艺术品诞生了。”
他示意手下关闭设备。
当头盔被取下时，陆时衍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彻底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把他扔回清洁部去。”白执事厌恶地挥了挥手，仿佛丢掉一件用过的**，“让刀疤脸好好‘使用’他。一个绝对服从的**，力气还那么大，可是个不错的苦力。”
“是！”
安保队员解开束缚，将瘫软如泥的陆时衍架了起来，拖了出去。
白执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身，开始在电子板上记录本次“净化”的实验数据，嘴角那抹优雅的微笑，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他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刚才，他亲手将一头伪装成绵羊的史前凶兽，放回了羊圈。
……
两天后。
清洁部的公共食堂里，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营养膏和汗水混合的酸腐气味。
工人们麻木地排着队，领取着那份能让他们活到明天的、猪食般的食物。
苏晚端着餐盘，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瘦弱和沉默，像一棵在阴暗角落里快要枯萎的野草，毫不起眼。
这两天，她没有再尝试潜入。医疗实验中心在“事故”之后，戒备等级提升了数倍，她找不到任何机会。
她只能等，等陆时衍的消息。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两个工人架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像丢麻袋一样将他扔在地上。
是陆时衍。
他比之前更狼狈了，浑身上下都是污泥和伤痕，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他就在那肮脏的地面上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动，直到有人将一份营养膏扔在他面前，他才像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伸出脏兮兮的手，抓起营养膏，笨拙地往嘴里塞。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看，那个**回来了！”
“听说他在净化中心待了两天，彻底傻了，现在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比狗还听话！”
“哈哈，活该！谁让他把蒸汽管给捅爆了！”
苏晚低着头，用勺子搅动着餐盘里那坨黏糊糊的东西，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她不知道陆时衍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那绝不是什么“恩典”。
她必须和他取得联系。
一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刀疤脸工头走了过来，一脚踹在陆时衍的背上。“吃吃吃，就知道吃！废物！滚去B9区，把堵塞的排污栅栏给老子清了！”
陆时衍像是没感觉到疼痛，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朝着B9区的方向走去。
苏晚的眼睛亮了。B9区的通风管道，正好是她负责的区域。
她迅速吃完盘子里的东西，端着餐盘走向回收处。在路过一个**桶时，她的手腕一抖，一块啃了一半的、石头一样硬的黑面包，无声地掉进了桶里。
半个小时后。
B9区地下三层，主排污管道。
陆时衍正站在齐腰深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水里，用手一下一下地清理着堵塞在栅栏上的秽物。他的动作机械而麻木，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就在这时，他头顶上方的一个通风口格栅，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
一块小小的、用油布包着的东西，精准地掉了下来，无声地落入他身旁浑浊的污水中。
陆时衍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像是没有察觉，依旧在清理着栅栏。但他的脚，却在污水下，不着痕迹地将那个小包裹踩住。
直到周围巡逻的工人走远，他才弯下腰，像是去捞一块比较大的**，将那个包裹捞了起来，飞快地塞进了自己破烂的工装口袋里。
包裹里，是几块高能量的肉干，和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娟秀但有力的字迹。
【地狱之门，空无一人。】
陆时衍将纸条在指尖捻成粉末，任其消散在污浊的水流中。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黑暗的通风口，空洞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暖意。
他的女孩，安全回来了。
虽然他们一无所获，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