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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尖锐的叫骂声穿透了墙壁。
“我们要见陆先生!我们要一个说法!”
“没错!这里根本就不安全!到处都是血!还想奴役我们去干活,做梦!”
陆时衍刚刚缓和的侧脸线条瞬间冷硬下去。
是那些从白虎村带来的幸存者。
苏晚正轻柔地抱着怀中女儿,小安安似乎被外界的嘈杂惊扰,秀气的小眉头不满地蹙起,小嘴不安地蠕动。
“我去看看。”陆时衍迈开长腿,大步向门口走去。
苏晚跟了上去,站在玄关处。
别墅大门外,场面一片混乱。
阿默、李逵、高山和霍岩,正挡在几十个情绪激动的幸存者面前。
白虎村的幸存者们,经过一夜的惊魂未定,又被阿默宣布的严苛规矩刺激,终于爆发了。
一个满脸横肉,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冲在最前,唾沫星子在冷风里横飞。
他叫王大富,是这群人里最擅长煽风点火的刺头。
“我们是来投奔你们避难的,不是来给你们当牛做**!凭什么要干活才有饭吃?!”
“对!陆先生亲口承诺过会给我们一个安全的家!可你们这里刚死过人!”
白明村长夹在中间,急得满头大汗,“大家冷静点,都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王大富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白村长,都这时候了你还当软骨头!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牲口!”
人群被他再次煽动,情绪的烈火越烧越旺,有人甚至开始用力推搡挡在最前方的李逵。
李逵握紧了斧头,青筋暴起,但没有陆时衍的命令,他不敢轻易动手。
“吵什么?”
一道声音不大,却裹挟着彻骨寒意的嗓音想起。
陆时衍就站在门廊的台阶上,居高临下。
他只是站在那里,身上那股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压迫感,让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幸存者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连呼吸都放轻了。
王大富被那道目光锁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但他仗着身后人多,强行挺直了被肥肉挤压的脖颈。
“陆先生!您总算出来了!您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刻意拔高的音量,反而暴露了他内心的色厉内荏。
“交代?”陆时衍的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仿佛都带着冰碴。
他缓步走下台阶,军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每一下都像踩在众人心上。
“我们拖家带口,抛弃了一切来投奔您,可这里……”王大富的手指向地面上还未被白雪完全覆盖的暗褐色血迹,声音都在发颤,“这里刚死过人!这算什么安全!”
“还有!您的手下说,想吃饭就得干活,这是什么道理?我们不是您的奴隶!”
“对!我们不是奴隶!”
“我们要绝对的安全!我们要免费的食物!”
被恐惧压下的火焰,再次被点燃,人群开始附和,叫喊声此起彼伏,却明显底气不足。
陆时衍停下脚步,冰冷的视线缓缓扫过一张张面孔。
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里混杂着恐惧、贪婪与末世幸存者特有的自私。
他理解他们的恐惧,因为恐惧是弱者的本能。
但他绝不容忍他们的愚蠢,因为愚蠢会葬送所有人。
陆时衍的视线最终定格,如鹰隼般锁死了那个带头的王大富。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回答:“我叫王大富!陆先生,我们……”
“你觉得这里不安全?”陆时衍打断他。
“当……当然!你们自己都刚被人袭击!”王大富指着那些战斗痕迹。
“你觉得,干活换取食物,是奴役?”
“我们是自由的!你们没有权力强迫我们劳动!”王大富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陆时衍没有再问第三个问题。
他只是微微侧过头,淡漠的目光落在了阿默身上。
“阿默。”
“在。”阿默沉声应道。
“把他绑起来。”
陆时衍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指向庄园那扇布满尖锐倒刺的黑色铁门。
“吊在门口。”
王大富愣住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你敢!”
阿默没有丝毫犹豫,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大手精准地扣住了王大富的脖子。
王大富试图反抗,但在阿默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就像一只被拎起来的小鸡。
“放开我!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无法无天!”王大富挣扎着,双脚乱蹬。
“陆先生!您不能这样!”白明扑上来,试图求情。
陆时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白明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阿默拖着王大富走向庄园大门,他的叫骂声变得惊恐而凄厉。
“救命!杀人了!他们要杀人了!”
其他幸存者被这一幕吓傻了,他们没想到,陆时衍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还有谁觉得这里不安全?”
陆时衍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无人应答。
“还有谁不想干活?”
依旧一片死寂。
“很好。”陆时衍的视线扫过那群瑟瑟发抖的幸存者,“我再说一遍规矩。”
“在这里,想活着,就得有价值。”
“你们的安全,不是我施舍的,是你们自己用劳动换来的。”
他指向庄园外那片荒芜的废土。
幸存者们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人,是一个比末世更残酷的**。
“高山,霍岩。”陆时衍收回视线。
“在!”
“带他们去分配住所和工作,明确告诉他们,不服从的,下场和门口那个一样。”
“是!”
高山和霍岩开始整顿队伍,幸存者们像受惊的鹌鹑,乖乖地跟着他们离开,没有人再敢多说一个字。
庄园门口,王大富已经被阿默用绳子捆住双手,高高地吊在铁门上,
双脚在空中无力地晃荡。
他的嘴里被塞进了一块肮脏的破布,所有的咒骂与求饶,都化作了绝望而模糊的“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