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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守正忽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
他笑得眼泪鼻涕横流,整个人状若疯魔。
“想知道?”
“我偏不告诉你们!我要你们一辈子都活在被未知眼睛盯上的恐惧里!哈哈哈哈!”
陆时衍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只是缓缓蹲下身,与白守正那双因疯狂而浑浊的眼睛平视。
“你以为,他们把你当成平等的盟友?”
陆时衍的声音很轻,却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一字一句,精准地刺入白守正早已崩溃的神经。
“一枚棋子,用过一次,它的价值就已经结束了。”
“你觉得,是清理掉一枚没用的棋子简单,还是放任一个知道他们秘密的人活下去更安全?”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
“他们对那块‘神石’觊觎已久。”
“你这条守着宝藏的老狗,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最碍事的障碍。”
“等我们一走,你猜……他们会用什么方式,来处理掉你这个知道太多的……废人?”
白守正的笑声,戛然而止。
仿佛被人死死扼住了喉咙。
卸磨杀驴。
兔死狗烹。
这个他玩弄了别人一辈子的道理,此刻化作最锋利的刀,抵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看着他脸上瞬间褪尽血色,闪过极致的惊恐,陆时衍知道,火候到了。
他缓缓站起身,用一种俯视死物的眼神,下了最后的通牒。
“告诉我,他们是谁。”
“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白守正那张布满污垢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比墙角的蛛网还要了无生气。
那些人的模样在他脑中浮现。
他们如同鬼魅,凭空出现。
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与末世格格不入的雪白研究服,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
但那副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像淬了剧毒的冰。
他们给了他无法拒绝的好处,许诺他至高无上的“神权”。
代价,仅仅是帮他们处理掉几个“碍事的闯入者”。
“我说……”
白守正的声音嘶哑,浑浊的眼球里只剩下对活命的哀求和对死亡的恐惧。
“我说!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陆时衍面无表情,示意他继续。
“他们……他们自称‘净化者’。”
白守正颤抖着,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他们早就盯上这里了,他们对……对那块黑石很感兴趣!”
“他们说你们的队伍太扎眼,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破坏这里的‘平衡’。”
“所以,他们给了我一种特制的**,让我找机会对你们下手,然后把你们丢进白虎村的范围。”
“他们说,这个村子是个天然的牢笼,能困死你们……”
白守正的呼吸猛地一滞,似乎想起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瞳孔骤然紧缩。
“也能……测试你们。”
“测试?”
陆时衍的眼眸微微眯起,一缕极度危险的寒光,一闪而逝。
“对……测试!”白守正抖得筛糠一般,“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说,你们身上有……有‘很有趣的东西’,值得观察!”
“他们的据点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白守正几乎要哭出来,“他们从不告诉我来历,每次都是他们主动联系我!我只记得……为首那个男人,他的袖口,有一个银色的徽章。”
“像是一截……一截扭曲的树根。”
银色的,扭曲的树根。
净化者。
陆时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这滩烂泥,眼中最后一点耐心也消失殆尽。
“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白守正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迸发出对死亡的最后一丝渴望。
“你答应过……给我一个痛快!”
陆时衍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没有一丝人类温度的弧度。
“我改主意了。”
他平静地转过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朝柴房外走去。
他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从门缝里幽幽飘了回来。
“你的‘盟友’,或许很快就会回来清理痕迹。”
“毕竟,你是唯一见过他们真面目的活口。”
“而这里的村民,我想,他们有很多关于‘祭品’的问题,想亲自问问你。”
“好好享受吧。”
“白虎村的……‘神’。”
“不——!”
身后传来白守正绝望到灵魂撕裂的嘶吼。
陆时衍只是抬手,轻轻带上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一声刺耳的轻响,将所有的疯狂与哀嚎,都彻底隔绝在了那片无尽的黑暗与腐朽之中。
村口。
萧寒和靳冬冬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苏晚安静地靠在越野车门上,一只手轻柔地**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肩上的红豆则像个最忠诚的哨兵,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不远处的山林阴影里,巨兽大白的身影若隐若现,无声地投来守护的目光。
陆时衍回来了。
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苏晚却敏锐地感觉到,他周身那股无形的气压,比踏入柴房前,更低沉,更冰冷。
“老大,怎么样?那老东西招了没?”萧寒一个箭步迎了上去。
陆时衍没有隐瞒,将从白守正口中榨出的信息,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净化者?”
“扭曲的树根?”
萧寒一拳砸在车身上,怒骂道:“**!什么藏头露尾的**组织!把老子当猴耍!有本事真刀**地干一场!”
靳冬冬的脸色,则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想得更深,也更远。
“不……不对……”
“陆哥,寒哥,你们想过没有……”
“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们两个都放倒,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仿佛已经看到了某种横跨天地的无形巨网的轮廓。
“如果……如果他们的目的仅仅是杀掉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靳冬冬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
“杀人对他们而言,或许太过简单。”
“简单到……不屑于去做。”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近乎崩溃的恐惧。
“他们不是在猎杀!”
“他们是在观察!”
“我们……”
“我们是他们的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