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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那只断了的手腕，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高个子男人，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红姐，又转向李新虎。
他没再有半分犹豫，默默地走到了李新虎的身后。
苏晚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收场。
萧寒已经帮她拉开了越野车的车门，但她没动。
脚下像是生了根，死死钉在原地。
这个女人，三番两次，总想置他们于死地。
不能再留了。
她必须死。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苏晚的脑海。
杀人？
她？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这是末世。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刺痛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没错，红姐必须死。
车内，陆时衍依旧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下一秒，一道墨绿色的藤蔓如同从车窗疾射而出。
快！
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藤蔓精准地缠上了红姐的脖子，猛地收紧。
“呃……嗬……”
红姐的眼睛瞬间瞪得像死鱼，眼球因为缺氧和恐惧而暴凸出来，布满了血丝。
她的双手胡乱地在脖子上抓挠，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酱紫色。
“红姐！”李新虎如梦初醒，下意识地就想冲上去。
一只大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
是那个高个男人。
“别管她！是她！是她把小梅推进丧尸群的！”
李新虎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
他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高个男人，又看向在藤蔓下垂死挣扎的红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小梅……
藤蔓越收越紧。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
红姐的挣扎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软软地垂了下去，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
死了。
李新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垂下了头。
红姐死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辆沉默的越野车，声音干涩沙哑。
“我……我们……能不能……跟着你们？”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高个男人。
“求你们了！”
苏晚上车没有回答，萧寒看下陆时衍，阿默面无表情。
“上车吧。”陆时衍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想到他会同意，苏晚本以为他要拒绝的。
“那墙可真高，跟上次来看着差不多，就是瘆人。” 苏晚盯着越来越近的基地围墙，小声嘀咕。
血腥味好像还在鼻尖，她不自觉地往陆时衍身边蹭了蹭。
手指头悄悄伸过去，碰了碰他胳膊。
“还行，干干的，硬硬的，是结痂了，没再渗血。” 她心里判断着。
苏晚松了口气。
“到了。”萧寒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越野车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最终在一条长得看不到头的车队末尾停住。
队伍缓慢蠕动着。
入口处的检查比上次苏晚他们来时，看着森严了不少。
荷枪实弹的守卫表情冷硬，动作干脆地指挥着人群和车辆。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焦躁和压抑。
李新虎和那高个男人也从后座探着脑袋，紧张地打量着前方那座在末世中如同灯塔般存在的中部基地。
高墙巍峨，但也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冰冷。
“乖乖，这阵仗，比上次严多了啊！”
“可不是，老哥，我跟你说，前几天我亲眼看见一队人不服管，想直接冲卡，你猜怎么着？”
“咋了？”
“砰砰砰！几梭子下去，全撂那儿了！血流了一地，拖走的时候人都硬了！”
“嘶——这么狠？最近那些丧尸跟疯了一样，到处都是，基地能不紧张嘛！”
旁边队伍里传来的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飘进车里。
李新虎和高个男人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肌肉都绷紧了。
苏晚面不改色，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亮晶晶的晶核，递给陆时衍。“喏，拿着。”
他掀了掀眼皮，接过来，那冰凉坚硬的触感让他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你留着。”他声音低沉。
“万一碰上不开眼的，拿这个去塞塞某些'看门狗'的牙缝，省得他们乱吠。”
终于轮到他们了。
旁边队伍里的人伸长了脖子。
“哟，这车看着挺横啊，不知道里面什么大人物？”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小声嘀咕。
“看那气势，估计不好惹，说不定能少点麻烦，不像咱们，得被扒层皮！” 另一个满脸风霜的女人羡慕地咂咂嘴。
结果，检查快得让人跌破眼镜！
几个守卫就跟瞎子似的，象征性地往车里扫了几眼，连**都没抬。
上次那个一脸横肉、凶神恶煞、恨不得把人活剥了的刀疤脸队长，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然后，手一挥，跟赶苍蝇似的。
“进去！”
旁边队伍里等着被搜身盘查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下巴掉了一地。
“啥玩意儿？这就完了？”
“不是吧？我们刚才被翻了个底朝天，连鞋底子都撬开看了！”
“这…这车里到底是什么神仙啊？面子这么大？难道是基地高层的亲戚？”
议论声嗡嗡的，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嫉妒。
车子慢悠悠地驶入基地内部。
“搞什么鬼？” 萧寒从后视镜里瞅着苏晚和陆时衍，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我还以为怎么着也得被扒层皮，或者至少得暗示咱们'意思意思'呢！这就放行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时衍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声音没什么温度，跟数九寒天的冰碴子似的：“太顺了，不是什么好事。事出反常必有妖。”
基地内部熙熙攘攘，街道两旁尽是临时搭建的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
路上行人神色各异，有人低头匆匆而过，有人三五成群大声喧哗，还有身着**的巡逻队员不时穿行其间。
越野车引来无数窥探的视线，苏晚感受到那些贪婪或警惕的打量，淡然置之。
“A区到了。”阿默指着前方那栋灰黑色的老旧公寓楼。
车刚停稳，呼啦一下，从街角阴影里窜出来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孩，跟饿疯了的小野狗似的，围着车打转，眼睛里闪着又怕又渴望的光。
“新来的！有吃的吗？给点吧！”
“行行好，一口就行！”
萧寒眉头一皱，从车窗里探出头，眼睛一瞪，寒光四射，跟要吃人似的。
那帮小屁孩吓得尖叫一声，瞬间消失在七拐八拐的巷子里。
“终于回来了。”苏晚推门进入那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将背包放在地上。
阿默和萧寒立刻开始检查房间，确保没有异常后点头示意。
李新虎和高个男人站在门口，不确定该不该进来。
李新虎和那个叫李逵的高个男人，还跟两根木桩子似的傻愣愣地杵在门口，搓着手，脚都不敢往里迈一步。
“进来啊，杵那儿当门神呢？想在外头喂蚊子？” 苏晚瞥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今晚先住这儿，明天再给你们找地方落脚。”
李新虎一听这话，激动得差点当场给苏晚磕一个，腰弯得跟煮熟的虾米似的，声音都打颤了：“哎哟！谢谢！谢谢苏小姐！苏小姐您真是活菩萨下凡啊！我们兄弟俩给您添麻烦了！”
那高个子李逵也跟着猛点头，嘴唇哆哆嗦嗦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圈却一下子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