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他上瘾,反被蒋队压墙吻 第一百一十章生产

沈梦挂断与王部长的电话,倚在阳台栏杆上,久久未能平复。

异国的风带着咸湿的寒意,吹拂着她的鬓角。

她回头望向卧房方向,那里睡着她怀有近八月身孕的黄初礼,也是她此刻心中最沉重的牵挂。

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唯有等待和祈祷。

接下来的日子,沈梦将那份焦灼深埋心底,更加细致地照料着黄初礼。

而黄初礼,也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最后阶段的冲刺中。

孕晚期的身体愈发笨重,水肿,腰酸背痛,频繁的起夜折磨着她,但她展现出的韧性让沈梦都为之动容。

在工作上,黄初礼参与的课题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她主导完成的一篇论文被一家权威医学期刊接收,这在科室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陈景深在组会上公开表扬了她,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他甚至半开玩笑地对其他同事说:“你们要是有黄医生一半的拼劲和天赋,我这个主任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台下善意地哄笑,黄初礼微微脸红,谦逊地表示是团队的力量。

只有她自己知道,无数个深夜,她强忍着孕吐和疲惫,对着电脑屏幕逐字逐句地修改论文,多少次产检结束,她直接返回医院,继续未完成的实验和数据整理。

她不想辜负这次机会,更想用忙碌和成就来填补等待的空虚和不安。

这段日子里,陈景深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关心。

他会提醒她注意休息,会在她需要查阅某些稀有文献时,动用自己的关系帮她尽快获取,会在讨论时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疲惫,适时结束会议。

而他送的礼物也始终维持在实用范畴,例如最新的医学著作,对孕妇有益的营养品,甚至是一个符合人体工学的腰靠。

他的分寸感拿捏得极好,让沈梦即使心存戒备,也挑不出任何错处,只能将那份担忧压在心底。

然而,身体的负荷终究是有极限的。

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午后,黄初礼从医院回来,脸色差的厉害。

沈梦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摇头,说累了。

直到晚上,沈梦起夜时,发现书房还亮着灯,推门进去,看见黄初礼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那张她和蒋津年唯一的“合影”默默流泪。

“初礼……”沈梦心疼地走过去。

黄初礼慌忙擦掉眼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阿姨,我没事……就是,就是今天看到医院里别的孕妇都有丈夫陪着产检,突然有点……想他了。”

沈梦将她搂进怀里,像安抚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傻孩子,想他就哭出来,在阿姨这儿不用忍着,津年他……他肯定也在想着你们。”

那一晚,黄初礼在沈梦怀里哭了很久,仿佛要将怀孕以来所有独自承受的委屈担忧和思念都宣泄出来。

沈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无声地陪伴着,心里对儿子的埋怨又深了一层,同时对王部长那边的消息更加望眼欲穿。

日子在期盼与煎熬中滑向立秋。

虽然地处另一半球,季节相反,但沈梦和黄初礼心中,依然遵循着故土的节气。

这天夜里,黄初礼睡得并不安稳,腹中的小家伙似乎也格外躁动。

凌晨时分,她在一阵紧过一阵的宫缩中惊醒,下意识地摸向身边,却只触到冰冷的床单。

“阿姨……”她忍着痛,声音带着惊慌,“阿姨,我好像……要生了……”

沈梦本就睡得不沉,闻声立刻惊醒,打开灯看到黄初礼苍白冒汗的脸,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安抚黄初礼:“别怕,别怕,阿姨在,我们这就去医院!”

一边迅速抓起早已准备好的待产包,并拨打医院的急救电话。

宫缩的阵痛越来越密集,黄初礼紧紧抓住床单,指节泛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住了她,在这种无助的时刻,对蒋津年的渴望达到了顶点。

“津年……蒋津年……”

她无意识地**着,眼泪混着汗水滑落:“阿姨,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我要他回来……”

沈梦看着黄初礼痛苦的模样,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呼唤,心里怎么也不好受。

她何尝不想立刻把儿子叫回来?

可她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只能紧紧握着黄初礼的手,一遍遍重复:“初礼,坚持住,阿姨在,阿姨陪着你,为了宝宝,一定要坚强……”

就在这时,沈梦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陈主任三个字。

沈梦此刻也顾不得许多,立刻接起,语气急促:“陈主任!”

电话那头的陈景深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沈阿姨?您的声音……是黄医生她?”

“初礼要生了!我们现在正准备去医院!”沈梦急促地说道:“救护车还没到……”

“别着急,我马上到!”陈景深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而果断,没有一丝犹豫:“保持通话,告诉我她现在的情况!”

他的镇定仿佛有传染力,让慌乱中的沈梦找到了一丝依靠。

她简单说了黄初礼目前的情况。

不过十几分钟,楼下就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

紧接着,门铃被按响。沈梦跑去开门,只见陈景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头发微乱,显然是接到电话就立刻赶了过来,连外套都没顾上穿。

“黄医生呢?”他气息微喘,目光直接投向卧室方向。

“在房间里,疼得厉害……”沈梦连忙引路。

陈景深几步走进卧室,看到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被阵痛折磨得几乎虚脱的黄初礼,他眼神一紧,但语气却异常沉稳温和:“黄初礼,听我说,深呼吸,对,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保存体力,救护车马上就到,或者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更快。”

他的出现和他专业冷静的指令,像是一针强心剂,让黄初礼混乱的思绪找到了一丝焦点。

她努力按照他的指示调整呼吸,疼痛似乎真的稍微缓解了一些。

“我车就在楼下,直接去医院更快。”陈景深当机立断,对沈梦说:“阿姨,您拿好东西。”

说完,他俯身,毫不犹豫地将黄初礼打横抱起。

他的动作稳健而小心,极力避免碰到她隆起的腹部。

黄初礼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头,忍受着又一波袭来的剧痛。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夜风的微凉,在此刻竟奇异地带来了一丝安定感。

沈梦看着陈景深抱着自己儿媳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感激担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交织在一起。

但她此刻顾不上多想,抓起待产包和证件,快步跟了上去。

陈景深小心翼翼地将黄初礼安置在车后座,让沈梦在一旁照顾她。

而他迅速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平稳却飞快地驶向医院。

一路上,他不断通过后视镜观察黄初礼的情况,用沉稳的语指导她呼吸,偶尔和沈梦确认医院产科的联系是否已经畅通。

黄初礼在剧痛的间隙,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意识有些模糊。

宫缩的阵痛中,让她紧紧抓着沈梦的手,如同抓着救命稻草,嘴里依旧断断续续地呢喃:“阿姨……联系津年……让他回来……我要见他……”

沈梦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只能一遍遍地应着:“好,好,阿姨试着联系他,初礼,你坚持住,就快到了……”

前排开车的陈景深,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他沉默地加快了车速,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复杂难辨的情绪。

但最终,他只是更专注地看向前方的道路,将车开得又快又稳。

车窗外,这座异国城市的灯火飞速掠过,映照着车内一张张写满焦虑,期盼与坚韧的脸庞。

医院急诊部门口,陈景深迅速将车停稳。

他迅速下车,和迎上来的医护人员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痛苦的黄初礼转移到移动病床上。

“孕妇,孕38周 2,规律宫缩,宫口已开三指!”

陈景深用流利的英语快速向产科医生交代着基本情况,语速快却清晰,展现着他专业的另一面。

医护人员立刻推着病床冲向产科手术室。

沈梦紧紧跟在旁边,握着黄初礼的手,不断给她打气。

陈景深也一路紧随,稳妥协调着流程,确保一切以最快速度进行。

在手术室门口,病床被医护人员接手,准备推进去。

黄初礼在剧烈的阵痛中,视线已经有些模糊涣散,冷汗浸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感到一只温暖而干燥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耳边传来陈景深低沉而令人安心的声音,依旧是他那口音特殊却异常清晰的中文:“黄初礼,听着,你和宝宝都会没事的,相信医生,也相信你自己,你是最坚强的母亲。”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穿透了痛苦的迷雾。

黄初礼努力聚焦视线,朦胧中看着陈景深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却强行镇定的俊脸,那张混血面容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勾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她张了张嘴,气若游丝,带着产痛中的迷茫,喃喃道:“陈主任……我……我忽然觉得你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陈景深闻言,明显愣了一下,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某种被触动的心绪。

但他很快掩饰过去,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弧度,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语气有了更多的鼓励:“是吗?也许吧,现在别想这些,集中精力,迎接你的宝宝,加油!”

他说完,便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将空间让给了专业的产科团队。

黄初礼还想说什么,但新一轮更猛烈的宫缩袭来,让她瞬间蜷缩起来,痛呼出声。

沈梦扑到床边,安抚道:“初礼!坚持住!阿姨在这儿呢!”

黄初礼死死抓住沈梦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断断续续地叮嘱,眼神充满了哀求:“阿姨,打电话……找津年……我想见他……等我出来……我想看到他……”

“好!好!阿姨这就去想办法!这就去!”沈梦哭着连连点头,看着黄初礼被推进了手术室那扇自动关闭的大门,心砰砰跳着。

陈景深默默上前,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地陪伴在一旁。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紧抿的薄唇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手术室内,是无影灯刺眼的白光和消毒水冰冷的气味。

黄初礼躺在产床上,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将她的意识淹没,汗水泪水交织在一起,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惊涛骇浪中漂泊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吞噬。

“用力!黄女士,跟着我的节奏,吸气,用力!”助产士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好痛……真的好痛……

黄初礼咬紧牙关,唇瓣已被咬出血痕。

在意识濒临涣散的边缘,蒋津年的脸庞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是他高中时在篮球场上奔跑的矫健身影,是他穿着军装笔挺肃穆的模样,是他为她挡枪时毫不犹豫扑过来的瞬间,是他听到她喊“老公”时眼底瞬间点燃的灼热星光,也是他离开前,那沉默而冰冷的侧脸……

“蒋津年……”

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这个名字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支柱:“你说过会回来的,你说过的……我和宝宝在等你……你不能骗我……一定要平安回来……看着我……看着我们的孩子……”

巨大的信念和对远方之人的深切思念,化作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支撑着她跟随助产士的指令,一次次地拼尽全力!

“看到头了!加油!最后一次,用力!”医生鼓励道。

黄初礼仰起头,脖颈上青筋暴起,用尽了生命所有的力气,发出一声近乎嘶哑的呐喊——

“哇啊——哇啊——”

一声响亮而有力的婴儿啼哭,如同破晓的钟声,骤然划破了手术室里紧张的气氛,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这一刻,所有的痛苦仿佛都找到了意义。

黄初礼虚脱地瘫软在产床上,泪水汹涌而出,这一次,是喜悦,是解脱,是难以言喻的激动。

“恭喜,是个女孩儿,很健康!”护士将清理干净、包裹好的婴儿抱到她眼前。

看着那个小小的、红彤彤的、却哭声洪亮的小家伙,黄初礼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温热的脸颊,一股源自血脉的、汹涌的爱意瞬间将她包围。

她的宝宝……她和蒋津年的孩子……

几乎就在这婴儿啼哭声响起于异国医院的同时——

地球另一端,某国边境险峻的悬崖旁。

夜黑风高,一道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划破寂静!

“蒋队!小心!”

李演惊恐的吼声与不同于普通**的沉闷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正在指挥小队借助绳索速降崖壁、规避下方敌人火力的蒋津年,身体猛地一顿!

一颗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狙击子弹,带着致命的精准度,穿透了他战术背心的侧肋薄弱处,瞬间爆开一团血花!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形踉跄,脚下踩空,整个人猛地向悬崖下方滑坠!

“蒋队!”

李演和其他队员目眦欲裂,疯狂地开火压制可能存在的狙击手,试图冲过去抓住他。

蒋津年只觉得肋下一阵灼热的剧痛,随即是迅速蔓延开来的冰冷和麻木感。

身体失控下坠的失重感包围了他,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和队员们撕心裂肺的呼喊。

在意识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瞬,他脑海中闪过的,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黄初礼含泪带笑的脸,和她最后那条他未能读到的消息……

初礼……对不起……我好像……要失约了……

这个念头带着无尽的遗憾和锥心的刺痛,彻底淹没了他。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悬崖下方浓稠的黑暗与弥漫的硝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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