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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两个选择
王秘书报完卡号，正事谈完，也该说点杂事了。
“姐，陆总这次让我来找你，就是让你签署‘星耀项目’责任合同的。”
她说着将带来的合同递给江绾音。
江绾音将其接过，细细查看起来，眼神从沉静到漠然的冰冷，犹如凛冬的霜雪要将一切冻结。
内容不复杂，主要言明一点——项目研发期间，但凡出现任何变故，都由作为项目经理，主要负责人的江绾音承担损失及责任。
“姐，我觉得这份合同有大坑。”
王秘书适时开口，表情愤愤：“这份合同就相当于是炸弹，而引爆器被他们握在手里，你要是签了，他们随时能够掣肘你。”
江绾音唇角微掀，眼眸含笑的看她，声音带着些兴味，仿佛并没有将陆沉舟的小心思放在眼里，只对提出意见的王秘书倍感好奇：“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
“诶？”王秘书一呆，她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完全没想好后续该如何。
可作为顶头老板的江绾音问了，她也不好不答。
绞尽脑汁半响，她试探性地吐出一句：“姐，要不你去找陆总再商议商议？”
江绾音笑着摇头：“没用的，他既然将这份合同拿出来了，就代表这是他的底线。我就算是去找他，他也不会松口。再想想。”
王秘书苦着张脸，整个人感觉都要蔫巴了：“姐，我就是个秘书而已，真想不出来这些，您何苦为难一只早九晚八，每天……”
“好了好了。”
江绾音打断她社畜式的发言，声音很轻，甚至有些平淡，可其代表的含义，却让她震惊的瞪大双眼。
“有些事不会没关系，可以慢慢学。但有些机会要是没抓住，那改变人生命运的契机，可就会真的错过了。”
在和陆老爷子谈条件，拿到副总职位时，江绾音想的是如何将星耀集团这艘大船给摧毁沉海。
但在经历过这段时间后，她突然觉得与其毁灭崩塌，倒不如掠夺占据来得更为诛心。
而想要做到后者，前提就是她得有自己的人，得有填补那些在未来不久就会被扫出集团忠于陆家的人的职位空缺。
王秘书不傻，她只是在其位谋其职，懒得去想高层那些弯弯绕绕。
但在江绾音说完那番满含深意的话后，她顿时就意识到自己这位老板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
她唇缝紧抿成线，强压下那股骇然的震惊。缓了半响，她才试探着问上一句：“姐，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君择贤臣，臣亦是拜服名君。
要真像公司内部传闻的那样——江副总是因为陆总对苏副总不同寻常的态度，而拈酸吃醋，才做出的这些事。
那她绝不会答应她的招揽。
一个对爱情都没有足够清醒认知的女人，别管现下有怎样的成就，最终都将走向毁灭。
江绾音洞悉她的想法，唇角漾开一个极浅的弧度，笑容很淡，眼里甚至没什么情绪。
可当窗外的阳光铺就在她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眼眸不再妩媚，显得格外黝黑深邃。
那完全不加以掩藏的野心，让王秘书在未来的无数个日夜都庆幸自己当初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
王秘书走了，没人知道她们在办公室里聊了什么。
江绾音目前只是虚职副总，做完员工福利计划书后，就没啥事可做了。
她想了想，找来林薇：“对员工福利下发需要用到的资金批了吗？”
说起这个，直到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林薇也掩饰不住自己眼里的骇然，声线都在抖。
“江副总，你的那份计划书我还没有交上去，我原本是想着找个时间再给你商榷一下，没想到你先来找我了。”
“你在计划书里提到的员工福利所需要的资金……”林薇咽了口口水，艰难开口：“我不敢批。”
江绾月眼帘微掀，仿若洞悉一切：“怕担责？”
林薇是真要哭了：“我更怕去吃捞饭。”
公司内部有关员工福利的传闻并不是假的，江绾音准备给他们发放的福利折算下来，确实有好几万。
星耀集团总部的员工大概在一万人左右，再根据不同的员工需要发放不同的福利，需要准备的资金约莫三亿。
多吗？
其实还好，星耀集团作为市值千亿的多元化大型集团，这两年虽然在走下坡路，但是每年的盈利也超百亿。
区区三亿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
林薇有资格批准这笔资金，可要是用作员工福利……她是真怕自己和被人查。
江绾音笑了，笑容有些深意：“你又没有中饱私囊，也没有贪污，你有什么好怕的？”
林薇沉默了。
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你不拿我不拿，上头的人怎么拿？
上头的人要是不拿，她还怎么进步？
但凡涉及财务这种有极大油水的职位，就没有不怕查的。
良久，林薇抿了抿唇，说出一句：“我要是出事，吴总……”
江绾音笑容渐淡，声音是一贯的平淡，却要比坚冰噬心还冷：“你怕吴总，难道就不怕我？”
当然怕了，要不然林薇见到她也不会跟老鼠遇到猫一样。
“江副总……”林薇斟酌着，迟疑开口：“对于员工福利能不能稍微缩减一些？”
资金要是不大，她也不怕会惊动别人。
江绾音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必须按照这个数来。”
这可是她特意为陆沉舟和陆家乃至星耀集团准备了数日的大礼，要是不能顺利进行下去，后续的很多计划都将受到阻碍。
知道林薇的为难，江绾音也没仗势压人，逼着她去这么做，而是给了她选择。
“这样吧，事情完成以后，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拿一笔钱去国外安稳的过完后半生，二，我给你安排一个和现在职位相同的工作。”
“这……”林薇迟疑了：“江副总，我是吴总的人，要真按照你说的去做，他恐怕不会放过我。”
江绾音笑了笑，语气一派轻松：“人我可以帮你解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