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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当天，吴书记前来送行。
“同志们，这是省城举办的第一届红歌比赛，我们要力争在第一届就给大家留下深刻而不可磨灭的印象，一展我们山城市资供销社职工人员的风采，我相信你们是最棒的，我在家里等你们凯旋而归！”
吴书记的话颇为振奋人心。
“领导当心，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我们是最棒的！”
“……”
火车拉响汽笛，喷出大量蒸汽。
此次出发省城的除了十五名合唱团成员之外，还有一位市总供的张副主任随行。
宋书意对这位张副主任正好是对床，但并不熟悉。
只是在市总供见过一面，听说一直是个少言寡语的性子。
她拎着小包袱做到自己的床铺上，踌躇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副主任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主动开口搭话：“你们的节目准备的怎么样？”
“挺好的，也很顺利。”宋书意回道
张副主任点点头：“那就好，听说纺织四厂给你们赞助了队服？”
聊起状况百出的队服，宋书意可说的话就多了，打开了话匣子，尽可能把话说得搞笑又不失体面。
张副主任被逗笑了好几回，“难怪吴书记说你是个宝贝，我看他还真是没说错。”
吴书记给自己的评价还挺高嘛，宋书意分辨不出张副主任是真心话还是假客气，但是人听到夸奖的话总归是高兴的。
再加上领导之间的私下谈话，不是她一个小小售货员可以参与评价的，宋书意只是开心的笑笑，随机转移了话题。
到了中午饭点，列车员推着餐车叫卖，合唱团有吴书记批准的最高餐标，纷纷拦下列车员买饭。
宋书意要了一个两荤一素的盒饭，两荤是豆角肉沫和红烧肉，一素是酸辣土豆丝。
她还拿出了周爱梅装的咸鸭蛋分享给张副主任。
张副主任没有拒绝，也把自己盒饭里的菜品和宋书意分享。
吃过午饭的卧铺车厢安静了许多，听着火车轮子哐哧哐哧的声音，感受着火车一路向前的风声呼啸，宋书意靠在床边陷入了沉睡。
火车哐哧哐哧从早上升起开到下午夕阳西下。
下了火车，就在火车站见到了来接站的省城的工作人员，由她带着张副主任和宋书意以及合唱团直奔招待所。
来接站的工作人员很热情，一路上不停的介绍着路上的景色，告诉她们如果不着急，可以在比赛结束后停留一天半天的时间好好逛一逛。
到了招待所，已经有早到的其他市的合唱团在收拾东西，张副主任和几个相识的朋友打了招呼。
宋书意注意到有两个去打水的姑娘头上系着红头花，看来她们合唱团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只是她们统一的地方太少，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马大洁咂舌：“真不愧是省城啊，比咱们那小地方强多了，你看着这大堂又干净又凉快，还有免费的热水和晚饭。”
“还真是，比我们那边强多了。” 王梅声音也有些发抖：“就是我这腿怎么有点发软呢？”
“看你那点胆子，这有什么发软的，咱们也就该见识见识这样的大场面。”她的朋友笑话她：“我可得多看多记，等回家之后才能给家里人讲讲。”
夏日里的一路颠簸，让宋书意她们出了一身汗，此刻正站在大堂的吊扇底下享受片刻凉意。
马大洁闲不住，拎着东西去收拾床铺，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她的语气神神秘秘：“你们猜我在我屋里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人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
马大洁斩钉截铁道：“摇头风扇！”
“哇！”
“真的假的？”
“我也去我屋里看看。”
“……”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财大气粗的省城供销社给每个屋里都放了一台摇头风扇。
合唱团众人艳羡不已，不愧是省城，就是有钱。
接站的工作人员带着张副主任给山城合唱团登记完毕，又开始说比赛前的各项事宜。
“咱们参加红歌比赛的合唱团一共是十个，上午是大会宣讲，下午才是正式比赛。”
“咱们今天休整一下，等一等路远的合唱团。”
等工作人员走后，女同志们拿上房门钥匙进屋收拾，收拾得最快的是马大洁，她早早的端着一个纸杯穿梭在大堂和走廊之间。
见人就说话，见人就聊天，喝杯水的功夫打听到不少消息。
“你们知道咱们这次比赛的奖品有什么吗？”
“省供销社也是大出血了，茶缸子、牙刷子、搪瓷盆这种的都是最次的奖品。”
“我听青城合唱团的人说，第一名的奖品是一人一个暖水壶，不是票，就是实打实的暖水壶。”
暖水壶可是好东西，一个就要十好几块，凭票购买就不说了，关键是不一定能买到。
就算她们是售货员，能第一时间接触到货品，也不一定能狠下心来买一个。
现在好了，要是能拿到第一名就能免费有一个，不管是求人办事送礼还是留在家里自己用都是好的。
“还有吗？”王梅听得心花怒放。
马大洁一仰头，“当然了，你以为省城供销社跟咱们那边的一样小气啊。”
“除了暖水壶，还给发一等烟酒票呢，那玩意多金贵啊。”
马大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宋书意撇了一眼脸色晦暗不明的张副主任，试图替马大洁找补：“张副主任，马姐她这个人就是嘴有点损，但是人还是挺好的，她不是那个意思……”
张副主任微微笑道：“我知道，但是她也没说错什么，我也觉得省城供销社的领导大方，吴书记确实……有点小气。”
说完，她冲着宋书意俏皮地眨了下眼。
宋书意吃惊，原来古板是你的伪装，张副主任，你骗我骗得好苦。
“书意，可算找到你们了！”
听到这句话，宋书意搓了搓耳朵，她怎么在省城听到小君的声音了，难不成是幻听了？
“书意，你怎么不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