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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江守业冷瞥了夫人一眼，夫人立马转头训斥了王妈妈。
“一个下人都敢如此，想来平日在府上没少作威作福，自然也不会把我们宣平侯府放在眼里。”
谢凌云幽冷的语气意有所指。
江夫人面上挂不住，冷着脸的甩了袖子。
“都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们，才会让你这个奴才分不清时候乱说话。王妈妈，你自掌嘴吧。”
王妈妈哪儿敢不从，噗通跪下，啪啪的打起了自己的嘴巴。
这么多主子看着她，还有个宣平侯的小世子在场，她是一点儿懒都不能偷。
不过几下，好不容易才消肿的脸又肿了起来。
主子不喊停，她就得一直打。
江归玉心中惴惴，又不敢在这节骨眼上说什么。
大姐姐才刚出意外，怎么就惊动了宫里的贵妃娘娘？还特地让谢世子带了太医来？
她看向江明炀，正好看见江守业瞪眼警告江明炀，故而一向爱出头的他，这会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察觉到她的不安，江夫人又低声安慰着。
突然，谢凌云冷笑一声。
“江夫人与江二小姐倒是母女情深，但夫人是不是忘了，这里还躺着一个马上要断气的亲生女儿呢。”
最后那几个字语音加重，江家几个人简直无地自容。
江夫人不住的抹着眼泪，一副担忧难过的样子。
她这样难过，只能由江归玉声音柔弱的开了口：
“世子不知，是清月妹妹胡乱让大姐姐吃药，害得大姐姐吐血发病，爹娘只是小惩大诫。”
呵。
一声轻笑，出自谢凌云。
他冷眼睨着江归玉，目光不屑。
“人都要打死了，这叫小惩大诫？原来这就是江家的规矩。”
顿时，姜家人面色各异，江归玉低着头，用帕子捂着嘴小声的咳嗽，再不敢多嘴了。
江清月眼前越来越模糊，但似乎有道冷沉的声音，她似曾相识。
她伸手朝着那边抓去，可手指却只是虚抬了一下就无力的坠了下去。
意识消散之前，她似乎听见有人高喊。
“大小姐醒了。”
心落下后，再也强撑不住的江清月已经晕死过去。
众人松了一口气，实在不敢与，这位周身裹挟着冰霜冷意的谢世子站在一起，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进了江婉吟的闺房。
片刻间，院中只剩下了谢凌云。
王妈妈自打嘴巴，嘴里都能尝到血腥味儿了。
见主子进去，她也想要进去，谁知才刚起了动作就瞥见谢凌云要杀人的眼神，顿时又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接着打啊，谁让你停的？”
谢凌云与生俱来的高贵，只一句话就让王妈妈吓丢了魂儿，赶紧重新跪好再次掌嘴，力气一次比一次更大一些。
“小姐！”
雀儿跪爬到江清月身边，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后背，痛恨自己不能替她挨罚。
“世子爷，快给小姐请个大夫，我家小姐要不行了。”
“求世子，救我家小姐！”
雀儿跪下磕头，额头结结实实的撞在地上，没两下就磕破了脑袋。
谢凌云走到江清月跟前，俯下身子，盯着那张昏睡的脸看了片刻后，突然皱起眉来。
不会死了吧。
试探鼻息，察觉还有呼吸后，谢凌云竟松了一口气。
正好钱大夫从里头出来，谢凌云便吩咐他跟着去清风苑，先给江清月诊治。
江夫人是江家那几个人里先走出来的，想要开口，却听谢凌云先开口质问。
“怎么，连她自己的院子都不能回？这是要把人直接扔出府，还是关进柴房？”
江夫人心头一紧，连声赔着不是。
可心里又惊疑，这是之前江守业说过的话，可他谢凌云是怎么知道的？
“小心些，别伤了我家小姐。”
雀儿带着哭腔，紧张的叮嘱了好几句。
江夫人看过去，才见江清月已经被人带回去了，而谢凌云带来的那位号称是太医的人，也随着她们一块儿去了。
收回目光，可不管看向哪里，眼前都是江清月带血的衣裳。
“夫人，听说你们也请了位太医来，不知是哪位太医，这么大架子，现在还不出来给本世子回话。”
“世子息怒，是小女归玉咳疾发作，太医正在给小女医治。”
谢凌云又是一声轻嗤，江夫人的心高高悬起。
他是少年将军，年纪轻轻就有功勋加身，又是宣平侯世子，无人敢得罪。
听说他桀骜不驯，且血性狠厉。
刚才这一声，是他们江家哪里又让这位世子爷不快了？
“江归玉一个养女咳嗽几声你们就跟天塌了似的，江清月一个亲生女儿都要被打死，你们只是冷眼看着，连大夫都得我来请。江夫人，你是不是太偏颇了些？”
江夫人心中大骇，江守业适时从里头出来，先是赔了罪，最后语气一冷。
“婉吟重病，江家感恩贵妃娘娘惦记，但关于江清月，确实是她犯了错。”
“江大人仔细查过了？”
江守业一愣。
谢凌云眸色微沉，“江大人也是朝廷命官，不能不问不审，光凭几句话就草菅人命吧？江清月无依无靠，刚回来就毒害嫡姐，本世子想不通，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罢了，他又深看了江家人两眼。
“你那个从小就咳到大，总也治不好的女儿还是多看着些，别有事儿没事的往别人屋里跑，江大小姐可是贵妃娘娘未来的儿媳，身份尊贵不可马虎，别让江大小姐再沾染了晦气。”
屋里的江归玉气得发抖。
这是借着大姐姐的事情，来说昨天他们去宣平侯府的事儿，明着骂她是个不详之人。
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江归玉，何曾受过这个气，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已经清醒却浑身无力，只能靠在徐妈妈身上的江婉吟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徐妈妈冷着脸，把他们轰出去。
江明炀二话不说，把江归玉抱起来，疾步走出去。
而门外的江守业与夫人见状，也心急的跟去了月华轩。
那位被请来的太医，趁着混乱也跟了过去，自始至终都没敢与谢凌云对视一眼。
钱大夫给江清月看完了诊，离开江府后，躬身来到一直等在不远处的侯府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