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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跟着指示牌,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长廊。
刚走进去,走廊尽头突然涌出一股浓浓的白雾,还传来了奇异的“叮叮当当”声。
田美顿觉不对,停下脚步。
司澈早有预料,嘴角微勾。
一个近两米高的怪物,一步步地走出白雾,出现在他们面前。
五官、四肢十分不协调,仿佛是由不同人的身体部分七拼八凑而成,青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色缝合线,隐隐渗出脓黄色的液体。
从头到脚插满了各式的手术刀,随着移动而发出刺耳的“叮当”声。
最骇人的是它的胸腔——横着开裂一道缝隙,露出其中血红的跳动着的内脏以及盘踞的无数黑色缝合线。
它张开了满是蛀牙的嘴,发出了阴森的声音: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劫匪?!
田美大为震撼。
在她眼中,这是一名个子高大,背后插着大刀,腰间也插着大刀,手里拿着许多刀的劫匪。
她正准备掏出斩骨刀,与劫匪大战一场,谁知身后的司澈忽地不要命地往前冲。
田美猛地捂住嘴,眼眶瞬间湿润:
好man!
遇到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前头保护我!
晕!
是谁乱扔香蕉皮!
此时,司澈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原本,他只是想从背后偷袭,推她一把,让她快点死掉,不要碍事。
谁知竟然踩到了香蕉皮,滑到了前头。
事已至此,那就让缝合怪杀了自己吧!
最好能一刀毙命,让他快点变回诡异。
“杀了我!杀了我吧!”
他像是发疯似的大吼。
“不要伤害她,有什么尽管冲我来!”——当然,这句,是田美替他补上的心里话。
这个心口不一的男人!
面上拒她千里之外,心里爱她爱得奋不顾身。
田美感动极了,热泪盈眶。
缝合怪后退了两步:???!!!
这人怎么那么像那位?
有点不敢下手?!
“傻愣在那里干嘛,快点杀了我!”
趁那女人反应过来之前。
司澈大吼。
如他所愿,缝合怪嘶吼着,肌肉一缩,身上的手术刀便纷纷射向司澈。
司澈站在原地,一脸解脱地闭上了眼:
终于,可以……
“哗啦——”
田美往前一跃,大刀一挥,打下了所有刀刃。
“不许你伤害他!”
绳索向后一抛,将其拉在身后。
司澈:!!!
先是震撼:她的身手竟然这么好!
接着苦涩:死亡计划又又要泡汤了?!
虽然如此,但此刻的心情却不是完全的苦,而是涌上了一股隐秘、酸胀的甜。
这就是被保护的感觉?
虽然他不是很需要。
“我罩着你!”
田美一边挥刀抵挡箭矢般涌来的手术刀,一边大声召唤道具金钟罩。
【A级道具:“我罩着你”的金钟罩。自己使用,可做防御;亦可对其他存在使用,将其关进小黑屋。时效为1小时。】
“轰”的一声,司澈视线被黑暗笼罩。
“乖,在里面等我!”
或许,可以考虑一头撞死?
司澈有了新主意。
谢谢!
但抱歉!
我必须死!
于是,他像一头牛一样,脑袋狠狠地朝罩子撞去。
谁知,没有意料中的头破血流,而是陷入了软绵绵的弹性材质中。
哎,又死不成了。
他一脸绝望地靠在了金钟罩上,缓缓滑下。
金钟罩外。
不用担心司澈的安危,田美可以更加专心地战斗。
密集的手术刀雨中,她腾、挪、闪、避,如同鬼魅般游走。
刀刃擦着大腿、腰侧、耳际飞过,钉在了身后的墙上,而她毫发未伤。
田美快速逼近缝合怪,不断挥刀,缝合怪身上多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啊呜——”
缝合怪发出痛苦嚎叫,胸腔中喷涌出如黑蛇般的缝合线,向田美袭来。
她下腰躲过,反手一刀,劈向了缝合怪的腰间。
“啊啊啊——”
缝合怪浑身的肉块剧烈颤抖,痛苦哀嚎。
它捂着伤口,害怕地后退,默默召唤回所有的缝合线与手术刀,惧怕地看了田美一眼,四肢伏地躲回雾中。
田美举刀追击,白雾却连连后退,很快消失殆尽。
这时她听到了系统的通报声:
【干得好!奖励A级道具:缝合线针线包。居家旅行必备神器!心受伤了?一缝就好了。】
同时,“吧嗒”一声。
一个小册子凭空冒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田美拾起。
册子的封面写着《康复出院指南手册》。
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
“千万不要相信医生护士的话!”
做好事有好报,系统怪好的嘞。
不过,手册里的第一句和“住院患者守则”冲突了——“无条件地相信医生和护士,无条件地服从一切治疗安排!”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呢?
有趣。
可以和其他人讨论下。
想到司澈还关在金钟罩里,田美匆匆收起手册,将他放了出来。
回想他方才英勇的行为,她心头一暖,忍不住抱住他道谢:
“谢谢你,司澈!谢谢你方才保护我。”
香甜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下巴,司澈浑身僵硬,额头青筋暴起。
她,太甜了。
比他最爱的奶油小蛋糕还要甜。
很想扣住她的脑袋,好好品尝。
猛地,强烈的冲动又涌上心头。
“不用谢。”
他咽了咽口水,闷声回应。
右手悄悄垂下,指尖夹着一个手术刀片——这是方才从地上捡来的。
原本想趁其不备,划破她喉咙,免得她老碍事。
但此刻,他忽然转变了想法。
算了。
她对自己没有恶意,相反的,只是过分热心肠罢了。
“放手……”
司澈哑着嗓子,语气冰凉,但却没有推开她。
“不放!答应我,不要再寻死好吗?”
田美抱得更紧了。
“……”
柔软的暖意包围着他,像是陷进了一团刚晒过的棉花里,香软熨帖。
神差鬼使地,他应了一声:“好。”
他从来不撒谎,且十分厌恶撒谎的人。
但这次,却破天荒地撒了一个美丽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