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资本家没好东西
“我叔就是被他们逼死的!他们让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当什么负责人,每天起早贪黑,干得比牛还多!我叔身体本来就不好,就是被他们活活累死的!”
“他们就是拿我叔的命,来给他们自己脸上贴金!现在我叔死了,他们连一分钱的抚恤金都不给!我们去找他们理论,他们还叫人把我们打出来!”
舆论,瞬间反转,前几天还在夸赞霍斯年和许知微是良心企业家的网民,立刻调转枪头。
“我就说吧,资本家哪有好的,都是鳄鱼的眼泪!”
“可怜的老人家,成了他们作秀的工具,最后连命都丢了。”
“一生黑!抵制凤鸣!抵制霍氏!”
许知微看着手机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咒骂,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知道这是圈套,是温时辰的毒计。
可那个老人的死,还是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
“言淮,去查。”霍斯年下达指令,“我要温时辰买凶杀人的全部证据。”
“是。”
“我现在去店里。”许知微站起身。
“你不能去。”霍斯年拦住她,“外面全是记者,还有那群疯子,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许知微推开他的手,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固执,“石头叔是因为我们才……”
她的话没说完,霍斯年便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回了卧室。
“这件事,我来处理。”他的语气,不容反抗,“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可许知微怎么可能休息得好,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烦意乱,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抽痛,从腹部传来!
那股痛意,尖锐而猝不及防,让她瞬间弯下了腰,冷汗,一下子就浸透了衣衫。
“霍斯年……”她扶着墙,艰难地喊出他的名字。
下一秒,卧室的门被猛地撞开,霍斯年看到她痛苦的样子,那张永远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是显而易见的惊慌与恐惧。
“知微!”
他冲过去,一把将她抱起,那双抱着她的手臂,竟然在微微颤抖。
“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别怕!”
他抱着她,像一阵风一样冲下楼,冲出别墅,坐上那辆早已发动的汽车。
“去医院!开快点!”
他对着司机,发出了近乎咆哮的嘶吼,车子风驰电掣地驶向医院,霍斯年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他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什么复仇,什么商业帝国,什么霍家,在这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
他只要她没事,他和她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医院里,一片兵荒马乱,许知微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
红色的灯,亮了起来,像一只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走廊上那个焦灼等待的男人。
霍斯年靠着冰冷的墙壁,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无能为力。
许久,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
“霍先生,病人因为情绪激动,加上过度劳累,导致了先兆流产的迹象。”
霍斯年的心脏,狠狠一缩。
“不过还好送来得及时,经过抢救,大人和孩子,暂时都保住了。但孕妇的身体很虚弱,情绪也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必须住院,绝对卧床静养。”
听到“保住了”三个字,霍斯年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他整个人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将头埋进了双膝,后怕,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消毒水的味道,是死神刚离去时留下的冰冷体温,它无孔不入钻进鼻腔,渗入骨髓提醒着每个人,这里是人间与地狱的交界。
“啪嗒”一声抢救室那盏刺目的红灯,熄了。
许知微被推出来时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被抽干,脆弱得像一触即碎的霜花。
霍斯年那尊煞神般的身躯裹挟着地狱的寒气,发出“咯吱”的闷响。
顶级VIP病房内价值千万的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蜂鸣,衬得这片死寂愈发骇人。
男人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正在削苹果,他的手曾签下过百亿的合同,也曾亲手终结过敌人的性命唯独没做过这种事。
这个视人命如蝼蚁弹指间就能掀起腥风血雨的男人,此刻竟被一个苹果难住了。
这画面,荒唐得让她想笑眼眶却先一步泛酸。
“醒了?”他察觉到她的视线说道,“不准动,脑子也一样。”
他俯身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
第二天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滴水不漏的职业微笑,双手却空空如也。
她既没带药盘也没推仪器车,许知微的心骤然一沉。
护士站定在床尾目光精准地落在许知微的脸上,柔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一根钉子,要将她死死钉在这张病床上!
“许小姐,该换药了。”
她熟练地取下旧的输液袋换上新的一瓶。
许知微的视线无意中扫过那瓶新的药液。
那瓶新的输液袋颜色似乎比之前的要浑浊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几乎无法分辨的差别。
可她还是看见了,还有一股极淡的不同于消毒水的化学气味钻入她的鼻腔,她那颗设计师的心对色彩和气味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警铃在她脑中疯狂大作!护士已经拿起针头准备刺入她手背的留置针接口,就是现在!
许知微猛地坐起身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动作快得让那个护士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做什么!”护士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这药有问题。”许知微死死盯着她。
恰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霍斯年提着保温饭盒走了进来。
他看到许知微拔掉的针头,和护士那张惊慌失措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瞬间掀起了滔天风暴!
一个箭步冲上前,饭盒被他随手扔在地上,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他一把扼住护士的脖子,将她死死掼在墙上!那股暴戾的杀气,让整个病房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能将人凌迟的寒意。
护士被他掐得脸色涨紫,双脚离地,拼命地挣扎。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