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一看卫芙的脸色难看的厉害,担心的上前几步道
“郡主,这里面是否什么误会?
莫不是王府出了细作,传出来的假消息?
以此来离间郡主跟王爷之间的情分?”
这是弓一第一时间能想出来的合理解释。
卫芙将那幅画紧紧攥在手里,眼睛都快把那幅画盯出一个洞了。
半晌,卫芙咬牙道
“不是细作,是墨一亲笔画的!”
弓一沉默了,墨一绝无可能是细作。
那只有一个解释,这些画面里面的情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嘭——”城墙上坚固城砖被卫芙拍飞了一块,弓一吓了一跳,赶紧劝道
“郡主保重,你还怀着身子呢!”
阿鲤一上城楼,就看到自家郡主一巴掌拍飞了城砖,眼睛都瞪圆了。
急急慌慌跑来问咋回事,谁惹到郡主了。
一边问一边刀都出鞘了,但凡弓一给她一个名字,她立刻将那人碎尸万段。
弓一不敢说,用下巴点了点卫芙手上拿的那张画。
阿鲤伸过脑袋看,半天后抠着后脑勺,一脸迷茫的问弓一
“这里面画的是王爷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郡主为啥生气?是因为王爷跟丑八怪做朋友吗?”
弓一“也对......也不对......”
得了,阿鲤连男女之情都不懂,更何况男男了。
唉——
“这丑八怪是谁?我去将他砍了,这样郡主会不会就不再生气了?”
阿鲤执着的追问,她从未看见过卫芙如此生气的模样。
卫芙扶着城墙,深呼吸了几口气。
想起上一世掏心掏肺的对萧定颐,结果又怎么样呢?
感情果然不能过多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因为人性最是善变。
她不知道崔珩身边为何突然出现一个亲密的男**,又或许这里面还有不被人知的隐情。
但是卫芙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竟然为了崔珩身边些许的花花草草,就方寸大乱。
这点让她情绪失控的感觉非常讨厌,上一辈子被男人坑害至死教训还不足以让她清醒吗?
如今大战在即,自己身上背负了千千万万将士跟百姓的命运。
自己竟然为了个男人,差点失去理智!
简直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卫芙抬手一握,那幅画瞬间变成一堆细碎的纸屑。
狠狠抬手一扬,那些碎屑就如雪花一般,飘飘洒洒从城楼上徐徐而下。
它们落到地上,又被城楼下忙碌的将士们跺进了泥泞里。
卫芙眼眶微红,但转过身来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无事了,今夜必然是个不眠之夜,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阿鲤跟弓一立刻肃立听命。
她身上的担子太重,就连难过都没有过多的时间。
夜色昏沉,今夜是下弦月,石矶城孤零零的矗立在夜色里,像一只孤独的巨兽。
午夜刚过,天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那声音沉闷冗长,大地好像都在随之颤抖。
夜间巡逻的士兵惊的赶紧鸣锣示警。
卫芙披挂整齐,上了城楼,马魁脸色难看的冲到卫芙面前禀报道
“郡主,大事不妙,今年沱沱河的汛期竟然提前了,咱们的后路被断了!”
顺着马魁的指的方向,即便在夜晚,也能感觉到沱沱河上游的洪水,以万马奔腾的速度,直泄而下。
所有人类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们刚修建好的石桥,瞬间被洪水淹没无踪。
上一刻两岸还可以顺利互通有无,下一刻两岸之间就隔着汪洋大海,对岸遥不可及。
卫芙面不改色,问道
“之前要你准备的粮草等一应物资,都准备齐全了吗?”
马魁赶紧回道
“郡主放心,不仅按照郡主吩咐准备了,还多出来了一部分。
是左大人不放心,又从宁州调拨了一部分粮食过来。”
卫芙放心了,同时也非常感动。
宁州那边不仅养着军队,还要养活许多难民。
如此艰难的情况,左应钦还能给她们调拨粮食。
必然是大后方的百姓们勒紧了裤腰带,从牙缝里面抠出来的。
此仗若输了,她真的无颜再回去见宁州父老乡亲。
随着沱沱河汛期提前爆发,石矶城立马变成了一个没有后援的孤岛。
宁州军只能选择前进与甘州,寒州以及澜沧氐羌联军正面对抗,再无退路可言。
但是双方兵力的悬殊,宁州军的败局几乎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