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一把将那个疯跑的中年汉子按住,他兀自疯狂挣扎。
大家都看的明白,那人一直冲着地上桂嬷嬷的尸体嘶喊。
崔珩扬了扬下巴,金吾卫松了手。
那人冲过去抱住桂嬷嬷的尸身,放声恸哭!
“阿桂——阿桂啊!你怎么了啊!
我们不是说好的!等下了山,你就跟我回乡下老家的啊!
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呜呜呜呜——”
那汉子哭的伤心欲绝,像失去配偶的孤雁,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禀殿下,此人叫常山,是膳房的杂役。
负责此次春猎食材采买和运输,昨夜出入猎场的人员里面就有他。”
有金吾卫过来禀报此人的身份信息。
崔珩眯起了眼睛。
那汉子嘶声裂肺哭了一阵,痛不欲生的对着金吾卫吼道
“你们连我一起杀了吧!
那个农女是我绑的,昨夜也是我将人藏在菜篓子里运进来的!
你们将我也一起杀了吧!......呜呜呜呜......
阿桂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可怜的阿桂啊——
萧家薄情寡恩,欺人太甚,她报复他们有什么错?!
她跟我都说好了,只要搅和的萧家鸡犬不宁,出口恶气报仇。
她就跟我一起回乡下过日子,此生再不来京城!
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毫发无损!为什么我的阿桂却死了!
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畜牲......”
接下来就是不堪入耳的谩骂!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覆盖在他唾沫星子笼罩范围之内!
他一个最低**的杂役,敢这样对这些权贵子弟破口大骂。
估计就是奔着找死来的!
萧定颐脸色铁青,这个突然冒出来,桂嬷嬷的老相好!
虽然诡异,但也在情理之中!
不能再让金吾卫揪着查下去了,随即对着常山怒喝到
“原来是你跟这恶奴合谋,污蔑郡主!
简直罪该万死!
我萧家就算再不济,也轮不到你一个下**的杂役说三道四!”
不等常山身边的金吾卫反应过来!
萧定颐就一剑穿胸,将那个汉子跟桂嬷嬷的尸身钉到了一起!
那叫常山的汉子“噗噗——”吐出了两口血。
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脑袋一歪,就气绝身亡了......
卫芙一直冷眼旁观,萧定颐上蹿下跳,到处灭火。
无非就是怕火烧到了凌霜霜身上!
真不愧是爱了两辈子的白月光啊!
卫芙嘲讽道
“萧将军怎么杀了他?
有世子殿下在此,应该按流程审讯查实之后,再按律定罪!
你怎么能滥用私刑?!”
萧定颐脸色僵了一僵,随即一脸惭愧的对着崔珩揖礼道
“都是末将关心则乱!此人跟家里奴才合谋污蔑郡主清白!
郡主乃我发妻!金尊玉贵!末将向来爱之敬之!
今日竟然被这些下三滥的狗奴才如此污蔑,实在忍无可忍!
不取其性命,难消我心头只恨!
不当之处,末将甘愿领罚!”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在场都是血性儿郎,倒是赢得了一片喝彩!
以己度人,这事换到自己身上。
发妻被人当众污蔑清誉,自己怕是也要让罪魁祸首血溅当场!
卫芙差点被萧定颐恶心到了!
什么爱之敬之?!
他有过吗?!
崔珩也被刺激的不轻!
萧定颐吐出“正妻”两个字的时候。
崔珩只觉得那两个字变成了两根钢针,直直扎进了他心窝里!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萧定颐,语调还是一惯的清冷
“就算萧将军不甘愿,我也要罚你的!
滥用私刑者,按照军规,五十棍起步!
视情节轻重酌情增加!
今日萧将军缕缕越俎代庖,藐视律法!
罚你一百军棍,当场执行!你可服气?!”
萧定颐脸色瞬间就黑了,他说甘愿领罚,只是客套话,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毕竟一个下**的杂役,死了也就死了,何况他本来有罪在身?
难道崔珩不应该看在他是苦主的份上,顺台阶下来吗?
怎么还真的要罚他?!还罚一百军棍!!
一百棍啊!搞不好要死人的!
萧定颐连忙看向卫芙求救,怎么说我也是因为你挨罚!好歹帮我说几句好话啊!
哪知卫芙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根本没接收到他求救的信号!
金吾卫对崔珩的话,视若圭臬。
立刻上来四五个年轻力壮的金吾卫,将萧定颐掀翻按住。
还没等萧定颐说话,棍子就“噼里啪啦”落下来了。
萧定颐惨叫了半声,就死死咬住了牙关!
他身为将军,被当众打军棍已经算是奇耻大辱!
不能再鬼哭狼嚎惹人嗤笑。
十几棍下去,萧定颐脸色扭曲,嘴唇都咬破了。
卫芙似乎不忍看自己的夫君被当众行刑,捂住眼睛快步走了......
实际是心里爽的差点笑出来!
怕让人瞧出来,火速离场。
这件事一搅和,卫芙也没了再去宴会的兴致,索性回寝账睡觉。
刚躺下阿鲤就进来了,悄声道
“凌霜霜中毒差点死了,现在人救过来了!
但孩子没保住!据说......是个男胎,刚生下来的时候还会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