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服务员撤了桌，换上了红酒，香槟，水果和各种果汁饮料。
警校的同学平时都各忙各的，很难聚到一起。众人都很开心，几个男生勾肩搭背，拿着麦克吼着一首《真心英雄》。
女生坐在一起叽叽咋咋的聊着天，她们这个年纪，基本都结婚生子了，聊着各自的老公孩子，婆媳关系，家长里短。
姜悦安静的坐在角落，她想，如果自己当年没有牺牲，应该也和他们一样，有了家庭和孩子，可以和他们坐在一起，聊生活琐事。
“如果觉得无聊，我们可以先回去。”谢北尧侧头看着她，询问道。
“坐一会儿再走吧。”姜悦说。
毕竟，下次再见到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谢北尧点了点头，“我出去吸支烟。”
“嗯。”姜悦应了声，看着他走出包房。
而包放里，男人们喝酒唱K的声音震耳欲聋，女人们依旧凑在一起说话。
谢北尧离开后，她们才敢提起姜悦。
“小悦要是还活着，现在和谢二少也结婚生子了吧。哎，可惜红颜薄命。”
“当初谢北尧爱姜悦爱的死去活来，还以为他能为姜悦守一辈子呢。结果姜悦死了，他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女人的处。上一个是高干千金，现在是年轻鲜嫩的小明星，将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呵，这就是男人！”
“姜悦已经过世了，谢二少又没有**，他有结婚生子，选择人生的权力。小冰，你别这么偏激。”
“反正，我就是替姜悦不值。”小冰的情绪有些激动，还不满的瞪了坐在角落的姜悦一眼。
读书的时候，小冰和姜悦的关系不错。姜悦因为执行卧底任务退学，小冰还把她大骂了一顿。
姜悦卧底牺牲，并不能公开，只有亲属知道。在外人的眼中，她只是普通的车祸去世。
而小冰是缉毒警，应该会知道一些她因公牺牲的内幕。所以，才会为她抱不平吧。
姜悦在小冰看过来的时候，弯起唇角，对她友好的一笑。
小冰见状，竟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视线。
随后，谢北尧抽烟回来，又坐到了姜悦身边。有谢北尧在，没有人再敢提起姜悦 。
一群人闹到了深夜，才散场。
所有人都喝了酒，纷纷叫了代驾。
刘老师和张学长住在同一个区，张学长便顺路送他回家。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结群，陆续离开。
谢北尧本想送郑宜回去，她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口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8，车上还有司机。
郑宜没有急着上车，而是站在车旁，又和谢北尧说了几句。
郑宜：“你今天带来这个女孩儿？”
谢北尧：“女朋友。”
“那周瑶呢？”郑宜脸色微沉的问。
“已经分手了。”谢北尧回答。
“你们相处的不是很好么。怎么突然就分手了。你妈妈那么喜欢周瑶，她这下子可要伤心了。”
谢北尧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你啊，不听老人言，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郑宜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她说完，抬头看了眼姜悦的方向，语气里也略带了几分不屑和贬低。
“娱乐圈乱的很，这种小明星，你玩儿玩儿就好。结婚还是要找周瑶那种门当户对，端庄优雅的女孩儿。”
谢北尧没说话，而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郑宜也意识到谢北尧的眼神不对，放低声音问了句，“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么？”
谢北尧脸上神色不变，低冷的笑了一声。
“我只是觉得，这种话不该从您口中说出来。您是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也是军人。没想到也会职业歧视，贬低女性。”
“还有，我重来不会玩弄感情。”
“北尧，我……”郑宜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言语有失，想要解释，谢北尧却没给她机会。
他伸手拉开了车门，冷淡说了句，“郑老师，请上车。”
郑宜见他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只重叹了一声，坐进车内。
随后，车子扬长而去。
谢北尧却一直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在看什么?”姜悦走过来，牵住他的手问道。
“郑宜的那个司机，我在周世明秘书的身边看到过。”谢北尧说。
“郑老师，她和周家怎么会扯上关系？！”姜悦吃惊的说。
“郑宜，和周世明的关系匪浅。”谢北尧说完，突然又问，“郑宜，她知道你执行卧底任务吗？”
“不知道。”姜悦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卧底任务都是最机密的，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包括至亲。
除了发布任务的上级部门，警校唯一知道姜悦退学执行卧底任务的，只有行政副校长。
郑宜这个级别，是根本接触不到的。
谢北尧听完，微蹙的剑眉勉强舒展，然后，牵着姜悦，向车子的方向走去。
谢北尧喝了酒，不能开车。
所以，姜悦坐进了驾驶室，开车载着他回海棠湾公寓。
因为马上过年了，胡嫂也放假了。
公寓里黑漆漆的，只有弹头听到开门声，从屋子里跑出来，冲着主人撒娇的往往叫了几声。
谢北尧伸手开灯，然后拍了拍弹头的脑袋。
两人在门口的玄关换了鞋子进屋。
因为刚参加完同学会，两人的身上都沾染了烟酒的味道，各自先回了房间 洗澡。
姜悦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走到衣柜前，翻出一条家居裙换上，然后站在梳妆镜前吹头发。
吹风筒嗡嗡的声响中，隐约夹杂进了一道唯美的钢琴声。
姜悦下意识的关掉吹风筒，走出房间。
客厅的落地窗旁，摆放着一架黑色的雅马哈钢琴。谢北尧正坐在钢琴前，修长好看的手指游走在黑白琴键之上。
他也刚洗完澡，穿着浅灰色的T恤和长裤，简单低调，却被他穿出了矜贵之感。所以，高贵并不是穿金戴银，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姜悦赤着脚走过去，走到钢琴旁，白皙纤细的指尖用力按在了黑白琴键上，发出一阵错过嘈杂的声响。
谢北尧抓住她那只捣乱的手，看着她，无奈失笑。
“又胡闹。”
“不想听。”姜悦甩开他，不高兴道。
谢北尧漆黑的深眸不解的看着她。
“你给别人弹过，我不想听了。”姜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