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
“小姑父~”
安辰小跑到了大门前,屁颠颠打开了铁艺大门。
江德福中等个头,身上穿着**,浓眉大眼,身姿挺拔。
他听到这个称呼不由一愣,随即眉开眼笑说道,“欸,真乖~”
安泰夫妻俩早候在台阶下。
身旁的安杰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小声嗔怪,“嫂子,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怎么就让安辰这么喊?传出去像什么话!”
大嫂也有些尴尬,慌忙摆手,“这可真不是我教的,许是这孩子跟江团长投缘,随口喊的吧?”
“好了,客人到了,别叨叨了。”
安泰低喝一声打断两人,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笑容,快步迎上前两步,
“江团长!欢迎欢迎啊!
您这贵客登门,咱们家真是蓬荜生辉呀~!”
可等他的目光落到江德福手里的白菊花上,脸上笑容猛地一僵,心里直骂娘,
哪有上门做客送白菊的?这不是触霉头吗!
江德福似笑非笑,把花盆递过去,语气听不出波澜,“安同志,怎么,不喜欢我这礼物?”
“喜欢!怎么不喜欢!”
安泰回过神,重新换上笑脸,接过花盆递给身后媳妇,随后把着江德福的手臂,殷勤将人迎进了门,
“江团长快请进,屋里早就备好茶了。今年刚上市的明前龙井,您给我品评品评。”
江德福憨憨一笑,“你太客气了,咱这大老粗,喝啥都一样。”
大嫂和安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江德福看着一副憨厚老实模样,应该不是故意的,让人不好说什么。
两人也只能装傻充愣,跟着往屋里走。
屋里的陈佑一直开着感知查看,瞧见这一幕,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本以为这个江德福就是个舔狗,为了娶安杰,情愿回老家种地做农民,一点儿原则都没有。
对安杰说是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没想到这舔狗还有点儿不一般。
以他远超常人的感知力,哪能看不出江德福那点小心思?
这小子看着憨憨的,肚子里主意可不少。
这盆白菊哪是无心之举,分明是给安家的一个警告。
别拿资本家的架子摆谱,他江德福不吃这套。
待众人坐定,安泰搓着手,满脸堆笑说道,“江团长,我给您介绍下。
这位是安心的对象,陈佑同志。
小陈不仅是优秀教师,还是烈士家属,根正苗红!
咱们安家往后啊,肯定紧紧团结在工农兄弟周围,踏踏实实为国家做贡献!”
这话里的讨好之意再明显不过,江德福笑着点点头,主动伸手跟陈佑握了握,
“原来是小陈老师,你好你好,我是江德福。”
寒暄过后,安泰看了看表,笑着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今天我生日,在京城饭店定了位置,咱们边吃边聊!”
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众人并没有意外。
安父潜逃前,早就把家产变卖得七七八八,如今安家就剩这栋小楼和几家小商铺。
汽车自然是没有了,不过安泰已经事先叫好了三轮车。
一行人走到门口,没想到定好的三辆车,却只停了两辆。
“实在对不住了,安先生,”
车夫陪着笑说,“还有一辆车在半道上坏了,我已经让那兄弟回去再喊一辆了,您再等等?”
安泰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瞥了眼陈佑的自行车,为难道,“小陈,要不......你在这儿稍等会儿?”
陈佑面色如常,笑着说,“没事儿,大哥。我骑车去吧,没多远的路。”
安心眉头微蹙,她知道男人不在乎这些,可让他单独骑车,自己心里总有点儿替他委屈。
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站到了男人身边,柔声说,“我陪你吧。”
陈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声吆喝打断。
“欸!我不坐三轮车,这不是剥削人家嘛!小陈,咱俩骑车去!”
江德福走到到自行车前,一看没锁,干脆利索跨上车,转头冲陈佑憨憨一笑,“来,我带你~”
安泰闻言脸色微僵,原本想让陈佑迁就,没成想江德福直接拆了台,还把 “剥削” 的帽子扣了上来。
**,这马屁简直拍到了马腿上!
陈佑也没客气,一**坐到了后座,“安心,你姐俩坐三轮车吧。”
“哼,大家都不坐车,让人家车夫喝西北风啊~”
安杰抱住姐姐胳膊,下巴微微扬起,一脸傲娇,“姐,咱们走~”
“哎呀,说什么呢!江团长说的对!
这次情况特殊,下次咱们肯定注意,不麻烦车夫了!”
安泰擦了擦额头冷汗,赶紧带着大嫂上了三轮车,催促道,“快走快走!”
等走远了些,大嫂撇撇嘴,小声嘀咕道,“我说老安,这江团长看着憨厚,官威可不小!
以后咱家要真有事,他能帮衬咱们吗?”
“你懂什么!”
安泰皱眉呵斥一句,左右看了看,确定车夫听不见,这才压低了声音说,
“我算是想明白了,江团长今天就是来敲打我们的,让咱们往后低调些......
你说他无缘无故,为什么这么做?”
大嫂一脸懵,“为啥?”
“还能为啥?”
安泰勾起嘴角,“不就是为了娶小妹吗?
说明他已经把娶小妹的好处坏处想清楚了,这是个明白人!”
大嫂这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原来如此~那这么说,他对小妹是真心的?”
“错不了!”
安泰点点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记住,咱们家以后还要更加低调。
不是生死攸关的事儿,绝对不能找他帮忙,
还有,你也劝劝小妹。
江德福虽然文化水平不高,模样也很一般。
但这份心思、这份能力,是真难得。
这桩良缘要是错过了,咱们安家可就再也遇不上了,让她一定要把握住了!”
大嫂翻了翻白眼,无奈叹息,“劝?我可没那本事!
那丫头性子倔得很,总觉得江德福配不上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看啊,还得你亲自跟她说。”
安泰望着街边不断倒退的风景,心里对这个幺妹也很无奈。
要是换成安心,这事儿可就简单多了。
不过再难也得劝,这不仅是安杰一个人的婚事,更关乎安家往后几代人的命运......
绝不能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