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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租房子
“大妈口供说,是对方提前寄给她的,照片上的男人女人她都看到了,男人是您,女人是胡秀雅,拍摄时间在她布置之前不久,对方要求营造出刚拍完随手放在那的假象。”
靳卫砚的手猛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毕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着被愚弄的耻辱冲上头顶。
他用尽全力才克制着没有当场发作。
“只是找到这个钟点工?”
温以南终于开口,声音没有起伏,“那个直接指使付酬,可能还会威胁她的陌生女人,查不到?”
沈峰摇头:“对方非常谨慎,现金支付,单线联系,公用电话和网络跳板,时间久远,痕迹都抹掉了,大妈也只能描述声音大概特征,年纪不大,口音有点刻意掩饰的感觉。”
“意料之中。”
温以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讽刺,“胡秀雅做事,滴水不漏是基本功。”
她站起身,抚了抚微隆的小腹,“沈特助,辛苦了,人保护好,口供留好,也许哪天还能挖出点别的。”
她说完,径自离开了阳光房,脚步从容,没有再看靳卫砚一眼。
靳卫砚的伤在精心调养下恢复得很快,能自由活动的范围扩大了。
温以南的生活也趋于规律,除了处理必要的远程工作,大部分时间在看书或院子里散步。
沈峰作为靳卫砚的心腹兼目前的贴身男护,自然留了下来。
他性格沉稳,在温宅的存在感很低,像一道安静高效的影子。
这天下午,温以南在二楼书房的阳台小憩。
楼下花园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她往下望去,只见沈峰正站在几盆需要打理的大型绿植旁,动作利落地修剪着有些徒长的枝叶,旁边还放着他自己的一个小工具箱。
“沈特助。”
安姨端着刚烤好的点心从厨房出来,看见沈峰,忍不住笑问,“你还会这个?瞧这修剪的,比园艺公司请的师傅都不差了。”
沈峰手上动作不停,头也没抬,声音平淡无波:“以前学过一点,靳总……以前有段时间喜欢侍弄花草,我们做保镖的,也不能干站着。”
这话半真半假。
靳卫砚喜欢养花?
至少温以南从未见过。
但沈峰确实做得像模像样。
安姨放下点心,感慨:“还是你们年轻人本事多,哎,说到本事,小林那孩子最近可愁死了。”
温以南倚在栏杆旁,听到小林这个名字,微微侧耳。
小林是她一个关系较远的表妹,刚从美院毕业回来没多久,在温氏旗下一个艺术投资部门做助理。
人很单纯,有点理想主义。
安姨打开了话匣子:“那孩子不是在找房子嘛!之前看中个老城区带大露台的旧阁楼,便宜又敞亮,画画方便,谈好了租金正准备签合同,结果对方突然反悔说不租了,把押金都退了,小林再去问,中介支支吾吾说有人出更高价租走了,她正为这事上火呢,新找的地方都太贵了,预算实在不够,愁得饭都吃不好,我看她昨晚视频眼睛都红红的。”
温以南听着,没说话。
小林的事,她略有耳闻,但没太关注。
一个表妹租房遇阻,在她日常面对的风浪里,实在不值一提。
沈峰却停下了手上的剪刀,抬头看向安姨:“她之前看中的,是不是西城云雀巷19号那栋老洋房改造的阁楼?”
安姨惊讶:“对呀!就是那个!沈特助你也知道?”
“嗯。”
沈峰低下头,继续修剪,“位置还可以。”
他没有多说什么。
温以南的视线在沈峰低垂专注的侧脸上停留了两秒。
她当然不会认为沈峰对小林有什么特别想法。
两天后,小林的电话打到了温以南手机上。
小姑**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和一丝困惑:“以南姐!太神奇了!那个租了我之前看中的阁楼的人!你猜怎么着?他突然反悔,说急着出国,又把房子退租了!中介第一时间联系了我!而且他说违约金也不要,押金还按我之前谈好的算!租金都没涨!简直跟做梦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天上掉馅饼啊?”
温以南正坐在餐桌旁喝安姨炖的汤,手机开了免提。
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优雅地用汤匙舀起汤送到唇边,仿佛没听见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淡淡问:“确定合同没问题?”
“看了!真的太好了!一点附加条款都没有!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我下午就去签!”
小林兴奋地说。
“嗯,自己多长个心眼,签之前再仔细看一遍。”
温以南叮嘱了一句,没再多说,挂了电话。
餐桌上,靳卫砚就坐在她斜对面。
他刚才明显也在听。
此刻,他看着温以南平静无波的脸,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小林那通电话的内容,字字清晰。
温以南放下手机,端起汤碗继续喝,眼神都没往靳卫砚那边瞟一下。
但空气里,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在蔓延。
靳卫砚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沈峰这步棋走得既笨拙又有效。
自从靳卫砚能自由活动后,两人在温宅的公共区域相遇多了起来,但交谈依然很少。
那种奇异的紧绷的平静成了常态。
这天傍晚,温以南在房间附带的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流冲洗着身体,她闭着眼,缓解着一天的疲惫和孕期偶尔的腰酸。
或许是站久了些,或许水温略高,她感觉有点晕。
眼前忽然闪过一片模糊的黑点,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
一股突如其来的虚弱感从脚底涌上。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墙壁,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慌乱中,她本能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啊!”
声音不大,带着猝不及防的惊慌。
几乎就在她惊呼声发出的下一秒,厚重的浴室磨砂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拉开!
“以南?!”
靳卫砚焦急的声音穿透水雾!
温以南一手本能地捂住胸口,另一手还在徒劳地试图抓住什么防止摔倒。
水流溅湿了她的鬓角,肌肤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带着惊吓未退的红晕。
她惊愕地抬眼,撞进靳卫砚写满惊惶和急切的眼睛里。
他就站在门口,显然刚从走廊冲过来,头发有些凌乱,胸口起伏,“你怎么样?摔着了?伤没伤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