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舍不得的。”云时起一边亲她的脸一边低声道。
亲着亲着，又亲到了她的唇角。
榆非晚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道：“流氓！不准再亲我了！”
“好。”云时起倒是变得极好说话起来，“那就不亲了。”
转而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掌心细细地摩挲着，看见她掌心泛起健康的血色，眸子暗了暗，低低地笑了几声，看起来心情很好。
榆非晚倏地抽回自己的手，道：“你也别碰我。”
云时起眼睫微垂，用手指卷了卷她的头发，又忽然抚了抚她的脸颊。
榆非晚不满地啧了一声，声音有些沉：“都叫你不要碰我了。”
“我好心帮你。”云时起眉眼柔和，轻声道：“沾到脏东西了，我帮你擦掉，你还说我。不知好歹。”
榆非晚慢慢地闭上了眼，顺便捂住了耳朵。
不想听他说话了。
像是嫌不够，她又拉起被褥盖在自己的脸上，遮得严严实实。
云时起伸出手去扯，扯了半天也扯不动，有些无奈，转而掀眸看向窗外的明月，道：“睡觉了？不是才刚醒不久？你睡得着吗？”
榆非晚缓缓掀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你说得对，睡不着！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做点别的事吧！”
云时起眼眸一暗，道：“你想做什么？”
榆非晚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把凌乱的衣衫整理好，道：“趁着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我们直接回玄武门吧！去藏经阁看看。”
云时起垂眸沉思一会，道：“也行。”
——
洛明水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缓缓推开窗子，本是想透透气，骤然看见天边闪过两道剑光。
尽管光芒极为细微，她依然辨得出是谁，又见往北边去了，猜想他们一定是回玄武门了，霎时双眼发亮，也顾不上疲惫了，忙御剑追了上去。
不出一刻钟，榆非晚和云时起便回到了玄武门，直奔藏经阁顶层。
长明灯依然静静地立在佛像脚下，将整个顶层照得亮如白昼。
榆非晚扫了一眼墙上的壁画，又扫了扫四周，微微蹙眉，道：“这和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相比，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吧？”
说罢，她抬手抚了抚，企图摸到一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想着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机关，却依然一无所获。
云时起凝神地看了看满墙的壁画，亦是将掌心覆在墙面上。
相触的刹那，他心底无端浮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鬼使神差的，他凝聚力量，掌心泛起淡淡的黑气，沿着第一幅画缓缓扫过去。
榆非晚看着他如此流畅地使用魔气，心里难免有些担忧，目光沉寂了下去。
转瞬亮起。
因她看见，黑气扫过的壁画后，缓缓现出了一幅新的画。
榆非晚心里一紧，道：“这是……双层壁画？”
云时起没有说话，掌心缓缓地扫过壁画，随着魔气的释放，愈来愈多的隐藏在暗处的壁画现于眼前，却忽然卡在了某处，无论他如何释放灵力或是魔气，都停滞不前，不再有新的图画出现。
云时起收回手，和身后的少女对视一眼，才将目光投在这新出现的半幅壁画之上。
扑入眼帘的便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巨龙，身躯庞大，蜿蜒矫健，鳞片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泛着冰冷的寒光。一双幽蓝色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栩栩如生，直视它的时候，仿佛真的同它对视了，深邃得甚至能令人感受到深海的寒意。
榆非晚一脸疑惑，道：“原来的壁画背后为什么会藏着这么一幅画？你为什么又能把这幅壁画揭开来？你之前说你天降而生，身负真龙血脉，所以……这是你？或者和你有一些关系？”
云时起脸色平静，没有什么情绪变化，道：“你去试试，能不能把另一半壁画揭开来。”
榆非晚闻言照做。
淡淡的灵光自她的手心里溢出来，然后将手覆在墙面上，一一扫过。
那半幅纹丝不动的壁画竟然真的发生变化了。
缓缓现于二人眼底。
榆非晚越看越心惊。
面前这只凤凰和她梦里那只竟然一模一样。
当一整幅画完完整整地浮现在二人面前的时候，两人都不可避免地同时心颤了一下。
不只因此幅壁画实在惟妙惟肖、流光溢彩、惊艳绝伦，更因画上这条龙和这条凤凰的动作。
他们在打架。
龙的神情严肃冷漠，凤凰怒目圆睁。
他们的中间，是一片冰和火的世界。
冰和火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沉沉地往地面压去。而在那团力量的下方，画了密密麻麻的小点，大抵是大地上的无辜生灵。
榆非晚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满脑子问号。
首先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梦到这只凤凰，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灵力能揭开另一半的壁画。
难道她和云时起一样，是天降而生？
他身负真龙血脉，她身负凤凰血脉？
可他们的身世和藏经阁有什么关系？
藏经阁不是存放两把神剑的地方吗？
难道，正因他们拥有特殊的身份，才会成为神剑的主人？
可是……为什么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只好去召唤君临了。
“喂。”她蹲下身体，戳了戳躺在地上的黑剑，道：“别装死了，起来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君临的剑身倒是没有往外冒着黑气了，连声线都平静起来：“这还看不懂，真蠢。”
“它骂你蠢。”榆非晚看向立在一旁的青年，笑眯眯道，“你要不要教训一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