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非晚稍稍回过神来,决定在她还没把那本书看完之前,先不拆穿他,便什么也不提,凑到桌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有些惊讶,转而微微笑道:“你竟然能全部记住,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你很早就起来去买了吗?”
“没有。”云时起眉眼冷淡,“顺便罢了。”
榆非晚满不在意地哦了一声,俯下身体,端坐在桌前,开始动起筷子来。
吃到一半,云时起忽然朝她递去一个鼓囊囊的布袋。
榆非晚微微一怔,接了过来,想也没想便打开来看。
只瞄了一眼,她又迅速合上了,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道:“你真的去买了啊。”
云时起神情淡淡,波澜不惊,道:“不是你说要我赔你的吗?”
“满意吗?”
说着,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地叩了叩,眼眸微弯,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道:“洗干净了。”
“我亲手洗的。”
榆非晚默默地别开脸,耳尖发红。
好想骂他多此一举。
这小衣她是穿还是不穿。
他为什么偏要告诉她,是他亲手洗干净的啊!
那这样,她以后穿上了,不就是……
莫名羞耻。
还不能说他什么。
榆非晚最后决定当作什么也没听见,把布袋放在了一旁,重新动起筷子来。
两人安安静静地用完膳后,榆非晚抬起眸来,炯炯有神,道:“我觉得我要帮你祛除一下你体内的魔气。”
看如今的局势,她貌似要和他待很长的一段时间,若是他哪天走火入魔了,于她而言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嗯。”云时起面无表情,声音低沉:“你准备怎么帮我?”
说起这个,榆非晚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他。
她自小习的便是正道法术,偏偏看书看得也少,除了偶尔瞄到的有关魔气的只言片语,其他一概不知。
她垂眸沉思了一会,道:“要不然还是带你去找我师父帮忙?我知道,你肯定不敢跟你师尊说的,至于我师父那边,我肯定会让他保密的。”
云时起挑了挑眉,道:“出了琅琊云氏的门,你就要被全天下追杀,你还敢出去?”
“你还好意思说。”榆非晚脸色不太好,语气也不太好地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是啊。”云时起风轻云淡道,“就是因为我,所以我才把你带到这里来好好保护着。放心吧,一年后,等他们重新闭关后,就没事了。”
“那双剑合璧怎么办?”榆非晚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地道。
即便躲过了追杀,又要如何躲过天道安排的宿命呢?
“会有办法的。”云时起轻声道。
“你说的办法,不会是堕魔吧。”榆非晚转过脸,凝神地看着他。
她早就有所怀疑了。
云时起抿了一口茶,眼神宁静,沉默了半晌,终于道:“不是。”
榆非晚神情专注地瞧了瞧他,看不出来什么异常才算是放下心来。
她想象不出来堕魔的他会是什么样,也打心底不想看见他误入歧途。
最关键的是,像他这种实力的人,若是入了魔,再丧失了心智,于整个天下都是一场大灾难。
她忽然想起上次他们三人被发了疯的君临追着砍的事情了。
邪气的力量远远强于灵气。
云时起绝对不能入魔。
她一定要看好他,绝对不能让他再去干那种不正义的事了。
想着想着,榆非晚偷偷地往他身边挪了挪,又挪了挪。
再状似不经意地倒在了他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她就变得特别特别冷。只有和云时起挨得稍微近一点,才不那么冷。
大抵是她一直以来生活的地方都是温暖如春的,还没体验过如此冰冷的天气吧。
一倒进他怀里,她就先被他那惊人的体温烫了一下。
榆非晚迅速拍开他伸来的手,利落地从他怀里爬起来,飞快地倒退几步,捂着嘴笑道:“你的情蛊是不是发作啦?”
云时起眉眼不变,目光亦未偏移一寸,显得冷静淡漠,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并非如此。
他体内的情蛊似乎被魔气压制住了,大抵是再不会发作了。
但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和情蛊发作时的感觉好像并无二致。
都一样的煎熬。
窃喜过后,榆非晚又陷入了迷茫。
她也想为难他,让他尝尝那种被吊着的滋味是怎么样的。
可是她根本不会啊。
而且为什么他能如此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
一定是装的。
肯定是猜到她会记恨上次的事,这次一定不会轻易让他如愿,便用这种方法让她以为他没有那么难受,从而放松警惕。
她可不会受他蒙骗。
她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可是要怎么办呢?
榆非晚无端想到那本书里的几张图来。
眼睛一亮。
嘿嘿。他没有行动,她来行动总行了吧。
想罢,榆非晚迎着青年的视线往前走去,唇边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如瓷般精致的小脸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愈发动人。
她缓缓停在他面前,纠结了一会,轻咬薄唇,慢慢地拉起长裙的一角,露出素白如玉、纤细修长的小腿,声音细软甜美,又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颤音:“要不要,看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