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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新厂子闹事?
“不过嘛...”我啪地一声合上公文包,拍了拍鼓囊囊的包身。
“这包里装的,从头到尾,就是徐莹那丫头给老客户准备的破铜烂铁!”
“那帮坐办公室的老油条,懂个屁!”
“看见个鼓囊囊的公文包,再加上老子那副不差钱的架势,就被唬住了!”
“以为老子真拎着四万块现金去砸场子呢!”
我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吹牛嘛,也是门手艺!关键得吹得像!吹得对方不敢不信!”
林晚秋彻底傻眼了。
她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那个装满了工件的公文包。
她原本以为的惊心动魄,一掷千金的豪赌,原来竟是一场靠着气势和演技完成的空城计?
我以为她会失望,会觉得被骗了,甚至可能觉得我太滑头。
毕竟她之前生活在那个人面兽心的死鬼厂长阴影下,对这种诈的手段本能地可能反感。
“噗嗤!”
林晚秋竟然笑了出来。
不是那种嘲讽的笑,而是一种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豁然开朗的笑。
“陈超!”
“你太聪明了!真的!你怎么能想到这样?用这些零件冒充钱?”
“还演得那么像!把他们都骗过去了!太厉害了!真的有很多智力呢!”
这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她会觉得我不择手段,没想到她看到的反而是急智。
我摸了摸鼻子。
“咳咳,这算什么聪明,就是街头混久了,一点小伎俩,上不得台面。”
“不!就是聪明!”林晚秋很坚持,她甚至上前一步,像是要更清楚地表达她的想法。
“行行行,你说聪明就聪明吧!”我笑着摆摆手,把公文包甩到肩上。
“走吧!厂子现在是你的了!”
“回去告诉徐莹她们这个好消息,顺便把这堆“真金白银”还给她,省得她念叨!”
“嗯!”林晚秋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容。
她跟在我身边,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时不时偷偷抬眼瞄我一下。
阳光正好。
杜卡迪的咆哮刚在红星厂门口停下,烟尘还没散利索,就感觉厂子里的气氛不对。
太安静了。
不是平常机器歇晌的安静,是一种憋着股邪火,绷紧了弦的死寂。
几个平时蹲门口抽烟侃大山的老工人,这会儿像霜打的茄子,缩在墙根底下,看见我回来,想打招呼又不敢,只偷偷使眼色。
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把林晚秋扶下车,让她站我身后。
“待着别动。”
低声交代一句,我大步就往厂房那边走。
林晚秋紧张地攥着我的衣角,小步跟着。
刚走近机加工车间那扇破铁门, 里面炸开的吵闹声就糊了一脸。
“徐莹!你少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钱呢?说好的这个月发全饷呢?” 公鸭嗓子嚎得震天响,听着就欠抽。
“厂子都快揭不开锅了,还画什么大饼!先把欠大伙儿的工钱结了!”
“对!结钱!不结钱今天谁也别想开工!”
“干了大半年,连个油星子钱都拿不到手!当我们是驴啊?”
七嘴八舌,群情激愤。
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把车间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被围在中间的,是叉着腰,脸涨得通红,像只炸毛小母鸡的徐莹。
旁边站着脸色铁青,拄着拐棍的张彪,还有抱着胳膊,嘴角挂着冷笑,在人群里扫的梁莎莎。
“吵吵什么?都吵吵什么?” 徐莹尖着嗓子吼,但明显有点力不从心。
“钱!钱!就知道钱!厂子刚缓过口气!设备要修!原料要买!哪样不要钱?”
“之前被那帮**祸害成什么样你们心里没数?”
“现在有点希望了,你们就急着拆台是吧?!”
“少废话!徐莹!我们不管那些!我们就知道干活拿钱!天经地义!”公鸭嗓子又嚎开了。
他是个穿着油腻工装,吊儿郎当的瘦高个,脸上带着痞气,一看就是个刺头。
他叫李狗剩,厂里有名的二流子,技术稀烂,偷奸耍滑第一名,以前就跟前老板那帮人眉来眼去。
“今天不拿钱出来,兄弟们!”
“咱们就自己动手,把这破厂里能搬的,能卖的,都分了!”
“总比干耗着强!”
“对!分了!”
“搬东西抵债!”
他这一煽动,后面几个早就心怀不满,或者被拖欠狠了的工人也跟着起哄,人群往前涌,气势汹汹。
张彪独眼通红,拄着拐往前一步。
“我看谁敢动?”
他那股子战场上带下来的杀气猛地炸开,倒是让最前面几个蠢蠢欲动的家伙缩了缩脖子。
梁莎莎也冷冷地开口。
“李狗剩,你皮又痒了是吧?忘了上次有人来收保护费,是谁把你从桌子底下拖出来的?”
李狗剩被戳到痛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梁莎莎!你少吓唬人!现在这厂子姓徐还是姓陈?姓徐就赶紧掏钱!”
“姓陈?哼!那个小白脸不知道死哪去了!”
“说不定早卷铺盖跑...”他话没说完,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人群外站着的我和林晚秋。
后面那个跑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呃?”
刷!
所有人齐刷刷地聚焦到我身上。
“哟?陈大厂长回来了?”李狗剩愣了几秒,随即脸上又挂上那副欠揍的痞笑,阴阳怪气地。
“怎么着?出去溜达一圈,把兄弟们的血汗钱带回来了?还是说也空着手?”
他故意把空着手三个字咬得贼重。
徐莹看到我,眼圈一红,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气又急:“陈超!这帮人...”
张彪和梁莎莎也看向我。
情况不妙。
我没搭理李狗剩的挑衅,扫过那些或愤怒,或麻木,或看热闹的脸,最后落在李狗剩那张欠扁的脸上。
“吵什么?要点工钱,天经地义?”
李狗剩被我看得有点发毛,但仗着人多,硬着头皮嚷嚷。
“废话!干活拿钱,天经地义!怎么?”
“陈大厂长想赖账?”
“赖账?” 我嗤笑一声,慢悠悠地往前走,人群下意识地给我让开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