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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见个女的就想上?
车子压过一个大坑,颠了一下。
徐莹身体跟着晃了晃,还是没回头。
“可你**也想想!”我声音拔高了。
“老子为什么去找梁莎莎?还不是因为她给你看那鬼录像!老子是去跟她算账的!是去撕了她的!”
“结果呢?撞上卢三派人要弄死她!”
“我能眼睁睁看着?就算她是个毒蝎子,也不能让卢三那老王八得手吧?”
油门往下踩了点,车速提了上来,路边的树影子飞快地往后倒。
“再说王主任那肥猪!他活该!老子宰了他一点都不后悔!”
“可他那婆娘...操!老子也没想到她会跟到厂里来!还**帮老子圆谎!”
“你说邪门不邪门?她图啥?老子到现在都想不通!”
我越说越烦躁,手指头在方向盘上敲得啪啪响。
“还有你!徐莹!老子知道你心里苦!孩子没了!厂子...厂子也**悬着!”
“可你不能啥屎盆子都往老子头上扣啊!”
“老子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见个女的就想上?”
“啊?”
徐莹的肩膀似乎微微抖了一下,但依旧没吭声。
“**!”我一股邪火没地方撒,全化在脚底板上,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车子像头发疯的野牛,咆哮着往前猛蹿。
仪表盘转速表指针嗖地飙高。
“你恨我!行!你骂我!打我都行!”
“可你**别跟个闷葫芦似的!”
“老子...”
我话还没吼完!
“啊!!!”
一直死寂的徐莹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那声音尖得能刺穿耳膜。
她像被高压电打了一样,整个人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
不是扑向我,是直接扑向了方向盘。
两只手跟铁爪似的,死死抓住方向盘,用尽全身力气往右边狠狠一掰。
同时身体还疯狂地往我这边挤。
嘴里歇斯底里地嚎叫:“死!”
“一起**!都**死了干净!!!”
操!!!
我魂儿差点吓飞了。
车子正在高速狂奔。
她这一把猛拽方向盘,整个车子瞬间失控,车头猛地向右甩去。
巨大的离心力把我狠狠甩向车门。
前面!
一棵碗口粗的行道树,在车灯惨白的光芒里,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对着失控的车头,猛地撞了过来。
近在咫尺!
避无可避!
时间像被拉长了。
能看见树皮粗糙的纹理,能闻到轮胎摩擦地面焦糊的味道!
“我.操!!!”
我只来得及骂出最后两个字。
猛踩刹车。
但一切都晚了!
砰!!!
整个驾驶室剧烈地震动。
天旋地转!
巨大的冲击力比彪子的拳头狠一万倍!
我脑袋狠狠撞向前方。
哗啦!!!
前挡风玻璃在眼前炸裂。
我的额头,太阳穴狠狠砸在冰冷的玻璃上!
不是撞碎!
是撞穿!
我的脑袋,像颗被砸进木板的钉子,硬生生撞碎了钢化玻璃最脆弱的区域。
大半个前额连同太阳穴,直接卡进了玻璃外面那层破碎的夹层里。
被碎裂的,锋利的玻璃碴死死咬住!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鬓角往下淌,糊住了眼睛。
嘴里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不知道是牙磕破了,还是鼻子撞流血了。
整个世界都在晃,眼前全是旋转的金星和血红色。
“红...红灯...”
“陈超!!!”
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惊恐,撕.裂了嗡嗡的耳鸣,狠狠扎进我混沌的脑子里。
徐莹系着安全带,被惯性狠狠勒在座椅上,眼珠子瞪得快要裂开,死死盯着我卡在挡风玻璃里的脑袋。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陈超!你别死!你别吓我!!”她疯了似的去解自己的安全带,扣子按得啪啪响。
手抖得不成样子,解了好几下才解开。
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扑到我这边!
冰凉,颤抖的手指头胡乱地摸上我的脸,摸到那黏糊糊,温热的血,她哭得更凶了。
“血...好多血...陈超!你撑住!我叫救护车!撑住啊!”
她手忙脚乱地**手机,又想去碰我卡住的脑袋,手悬在半空,抖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
“嚎...嚎个屁...” 我喉咙里带着血沫子。
“死不了...” 虽然剧痛难忍,但心里那股憋了一夜的邪火,被这惊天一撞,反倒像是撞散了!
撞通了!
只剩下一种诡异的平静。
甚至有点想笑?
我咬着牙,用还能动的一只手,摸索着抓住卡住我脑袋的碎玻璃。
冰凉的玻璃碴割破了手指,也顾不上。
深吸一口气,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腰腹用力,脑袋猛地往后一挣。
嗤啦!
一阵头皮被撕.裂般的剧痛。
“呃啊!” 我闷哼一声,但脑袋总算是从那该死的玻璃窟窿里拔了出来。
带出一片血糊糊的玻璃碴子,噼里啪啦掉在方向盘和仪表台上。
温热的血顺着额头,眉骨往下淌,糊住了右眼。
我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睁开眼。
视野一片血红模糊,但能看到徐莹那张哭花了的脸,近在咫尺。
“你...你...”徐莹看着我血糊糊的脸,还有额头上那个皮开肉绽,还在汩汩冒血的窟窿,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
“得...得去医院!快!会死的!”
“死个屁!”我喘着粗气。
“老子命硬着呢!阎王爷嫌我太闹腾,不收!”
我斜眼看着她,嘴角扯了扯,想笑,又扯动了伤口,疼得直抽气。
“刚才...刚才不是嚷嚷着要跟我同归于尽吗?怎么?怂了?”
徐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泪还在往下掉。
有后悔,有心疼,有后怕,还有被我戳破心思的羞恼。
“家...家不远了...”我喘匀了点气,指了指前面。
“掉个头回去,死不了。”
车子前脸撞得稀烂,引擎盖翘了起来,冒着白烟。
但奇怪的是,发动机居然还在苟延残喘地哼哼。
我尝试着挂了倒挡,踩了脚油门。
车子居然哆嗦着,吭哧吭哧地往后挪了一点!
还能动!
徐莹看我的眼神像看疯子,但看我还能挂挡,嘴唇动了动,没再坚持去医院。
她默默地坐回副驾,拉上安全带,手指头死死绞在一起。
眼睛红得像兔子,时不时偷瞄我血糊糊的额头,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