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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认命了?
“呃!”被我掐住脖子的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声音有点尖细,她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就开始挣扎。
羽绒服被我扯得哗啦响!
管你男的女的!
先制住再说!
我手上加劲,想把她按在冰冷的墙上。
“别动!”
“放开...是我...” 一个带着哭腔,细细的女声,艰难地挤出来。
这声音?
我动作猛地一僵!
掐着她脖子的手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点。
她趁机奋力一挣,转过了身。
羽绒服的帽子滑落,露出一张惨白,惊慌,泪痕还没干透的脸。
是王太太!
王主任别墅里那个二楼的女人!
那个塞给我车钥匙,刚才又在巡查面前帮我圆谎的女人!
“是...是你?” 我脑子有点懵,松开手,后退了半步。
胸口那股狠劲儿泄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厂子干什么?”
王太太被我吓得够呛,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大口喘着气,眼珠子红红的,直勾勾地看着我。
她羽绒服领口被我扯歪了,露出里面丝质的睡衣领子,看着就单薄。
“我...我...” 她嘴唇哆嗦着,想说啥,又卡住了。
不敢看我,最后低下头,手指头死死绞着羽绒服的下摆。
“没...没地方去...不知道...不知道去哪...”
“也不想回那个肮脏的家!”
没地方去?王主任刚死,家里肯定乱成一锅粥,条子说不定还守着。
可...这跟我有啥关系?
跑这破厂子门口晃悠啥?
“为什么帮我?”我盯着她,声音没刚才那么冲了。
“在别墅...在巡查那儿...为什么?”
王太太头垂得更低了,肩膀缩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着嘴唇,就是不吭声,看着可怜兮兮的。
可这沉默,比说什么都让人心里犯嘀咕。
她图啥?
就因为我在别墅里没杀她?
“说话!”我有点不耐烦了。
徐莹那边还一堆烂摊子等着呢!
她身体抖了一下,还是不说话,只是抬起手背,飞快地抹了把眼睛。
操!
这闷葫芦!
就在这时候,梁莎莎也下车走过来了。
高跟鞋踩在坑洼的路面上,哒哒哒的响。
她裹紧了风衣,走到我旁边,上下打量着瑟缩的王太太。
“哟?王太太?”梁莎莎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大清早的,跑这破厂子门口当望夫石呢?还是...想男人了?”
话里带刺,毫不客气。
王太太被她的话刺得身体一颤,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带着羞愤,瞪着梁莎莎。
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但还是一个字没吐出来。
“行了!”我烦躁地打断梁莎莎的阴阳怪气。
“先进去!站这儿喝西北风啊!”
我指了指厂区大门。
不管这女人为啥来,总比让她在外面乱晃强。
徐莹那边,还得赶紧去灭火。
我带头往厂里走。
梁莎莎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跟在我后面。
王太太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裹紧了羽绒服,也小步跟了上来。
厂区里静悄悄的。
折腾了一宿,工人们大概都累趴了,车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有医疗点那扇小窗户还亮着灯,昏黄的光线在灰蒙蒙的晨雾里格外刺眼。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徐莹她怎么样了?
看到梁莎莎,还有后面跟着的这个王太太...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医疗点那扇虚掩的破木门。
屋里,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更浓了。
徐莹没躺着。
她坐在行军床边那张破凳子上,背对着门口。
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头发随意地挽着,露出瘦削的脖颈。
她面前的小桌子上,摊着几张图纸,旁边还放着半杯早就凉透的水。
听到开门声,她身体顿了一下。
但没立刻回头。
“徐莹...”我嗓子眼有点发干,叫了一声。
徐莹慢慢地转过身。
她的脸色比昨晚更苍白了,眼窝深陷下去,两个大黑眼圈,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眼睛空荡荡的,没什么焦点,像两口枯井。
先是看在我脸上,扫过我沾着血污和灰尘的外套,没什么波动。
然后,移到了我身后的梁莎莎身上。
梁莎莎脸上化了妆,盖住了红肿的指印,但嘴角那点破皮还在。
身上穿着昂贵的风衣,跟这破屋子格格不入。
徐莹在看到梁莎莎的瞬间,猛地一凝。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了!
她没在梁莎莎身上停留太久,又越过她,落到了最后面,那个低着头,裹着羽绒服,像只受惊兔子的王太太身上。
王太太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
徐莹的视线,在王太太那张年轻漂亮,即使苍白也难掩艳丽的脸上,停顿了一秒。
又扫过她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羽绒服。
最后,定格在梁莎莎身上。
“也...行...” 徐莹突然开口了。
“一个骚狐狸不够...又弄来一个...更嫩的...”她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了扯,笑的比哭还难看。
“陈超...你本事真不小啊!!!!”
她的眼睛狠狠扎在我身上,又扎向梁莎莎和王太太。
那里面是彻骨的失望,是滔天的怒火,是心死后的冰冷嘲讽。
还有被背叛的深.入骨髓的痛!
“不是...”我急得往前一步。
“滚!”徐莹猛地抓起桌上那半杯凉水,劈头盖脸就朝我砸了过来。
哐当!
杯子没砸中我,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我身后,正低着头像只受惊鹌鹑的王太太脸上!
“啊!!!”
王太太根本来不及躲闪,甚至没反应过来。
那硬邦邦的搪瓷杯底,带着徐莹甩出的狠劲儿,正正地砸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闷响!
杯子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王太太被砸得整个人往后猛地一个趔趄,后背咚地撞在冰冷的门框上。
她眼前一黑,瞬间懵了!
额头上,被杯底边缘硌到的地方,迅速鼓起一个青紫的大包。
皮破了,一道细细的血线蜿蜒着,顺着她挺翘的鼻梁往下淌。
混着冰凉的,顺着她头发和脸颊往下流的冷水,红红白白的,糊了一脸。
她精心梳理的头发也散了,湿漉漉地贴在红肿破皮的额角,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