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恋柔情 第23章 闷头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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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闷头发大财

工厂彻底成了台轰隆作响的印钞机。

那批二手注塑机让徐莹盘活了,吐出来的塑料齿轮精度高得让市机械厂那帮老师傅都咂舌,订单跟雪片似的飞过来,压得车间三班倒都喘不过气。

账上的数字滚雪球一样涨,早把梁莎莎那二十万“订金”甩得没影儿。

徐莹像换了个人。

工装裤的油污成了她的勋章,头发随便一挽,车间里一站,眼神扫过去,连最油滑的老师傅都下意识挺直腰板。

她甚至带着人折腾起了老车床,说要自己捣鼓点高精度的金属配件模具,省得被上游卡脖子。

机器一响,她往那儿一蹲,侧脸绷着,沾着黑色冷却液的手指在图纸和零件间飞快移动,那股专注的狠劲儿,比当初捅人时还吓人。

梁莎莎的电话消停了几天,像条潜伏的毒蛇。

再打来时,那调子变了。

“陈超?”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不再是冰碴子,软和得像沾了蜜的棉花糖,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

“还在厂里忙呢?听动静可够热闹的。”

背景音隐隐有机器轰鸣,她显然就在厂子附近。

我正盯着徐莹带人调试一台老掉牙的铣床,那玩意儿吼得地皮都在颤。

“嗯,忙着印钱。”

我回得硬邦邦,眼睛没离那飞转的刀头。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随即是她低低的笑,又轻又柔,像羽毛搔着耳朵根:“你啊...还是这么冲。”

“听说你那小厂子,最近风生水起?连军工那边都搭上线了?本事不小嘛。”

“之前是姐太急了。”

“卢三那老**得紧,赵老狗又倒了,他像条疯狗到处咬,我也是怕你...唉,算了,不提了。”

“晚上有空没?”

“姐新得了盒好雪茄,古巴来的,给你尝尝鲜?”

“顺便...聊聊小兰的事?我这头,有新线索。”

“没空。” 我打断她。

“机器等着喂料,徐工盯得紧。”我故意把“徐工”俩字咬得重。

又是一阵沉默,比刚才还长。

再开口时,她声音里那点刻意装出来的软糯淡了点,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陈超,别赌气。”

“卢三的爪子比你想象的深。”

“那女孩还在他们手里,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我们得联手。”

她又把“联手”搬出来了。

“联手?”我嗤笑一声,看着徐莹拿着卡尺,半截身子都探进铣床防护罩里调整刀片,动作精准又彪悍。

“怎么联?再给你当回刀?梁莎莎,你那套画饼充饥的戏码,省省吧。”

“小兰的事,我心里有数。”

“有消息,你直说。”

“雪茄?留着自己抽吧,呛得慌。” 说完直接撂了电话。

机器轰鸣声里,徐莹从铣床底下钻出来,半边脸蹭了道黑灰,额发被汗水黏在鬓角。

她随手用沾满油污的袖子抹了把脸,把卡尺读数报给旁边的师傅,眼神扫过我这边,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往上牵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梁莎莎没再打电话。

隔了两天,人直接来了。

那辆扎眼的红色桑塔纳停在厂门口时,工人们都抻着脖子看。

她今天没穿那身杀气腾腾的风衣,换了条剪裁极好的墨绿色丝绸连衣裙,衬得皮肤雪白,长发松松挽着,露出纤细的脖颈,手里还真拎着个看着就贼贵的雪松木盒子。

整个人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跟这满是油污铁锈的厂区格格不入。

“陈老板,视察一下你的江山?”她踩着细高跟往里走,笑容无懈可击,不动声色地扫过轰隆运转的机器,堆积如山的成品区。

还有那些穿着统一工装,走路带风的工人。

最后落在刚从数控车床控制台直起身的徐莹身上。

徐莹穿着深蓝色工装,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有力,指尖还夹着支铅笔。

她没看梁莎莎,只对我点了下头:“新模具的试件出来了,精度达标。”

“按这速度,下个月能接精密轴承的订单。”

梁莎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化开:“哎呀,徐莹妹妹真是...”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这才多久,连精密轴承都能玩了?”她走近两步,想去看徐莹手里的试件。

徐莹却像没听见,直接把那亮银色的金属小件抛给我:“数据都在工控机里,你自己看。”

“我去盯下批料预热。”

说完转身就走,留给梁莎莎一个沾着机油和金属碎屑的背影。

梁莎莎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终于有点挂不住。

她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捻着雪茄盒子光滑的木纹:“你把她调.教得不错。”

这话听着像夸奖,底下却藏着股说不出的涩。

“是她自己有本事。”我掂量着手里冰凉精密的小件。

“有事说事。”

梁莎莎深吸一口气,那点伪装出来的风情彻底敛去了。

她靠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刚认识我的时候的坦诚:“卢三找到小兰的位置了!”

“不在城里,在他郊区的一个私人马场底下!”

“守卫很严。”

“硬闯就是送死!但我有内线!”

“他...他愿意做内应,条件是要一大笔钱,还得保证他事后安全离开!”

“内应?”我挑眉,把玩着那金属试件,棱角硌着掌心。

“靠谱么?”

“别又是卢三给你下的套。”

“他不敢!”梁莎莎语速加快。

“他老婆孩子都在我,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他赌不起!陈超,这是唯一的机会!错过这次,小兰可能真就...”

“钱我有。”我把金属试件揣进口袋。

“要多少?”

梁莎莎报了个数,眼睛紧盯着我。

那数字不小,几乎是厂子账上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大半。

“行。”我答得干脆,转身往办公室走。

“跟我来拿支票。”

梁莎莎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这么爽快。

她快步跟上,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办公室里乱糟糟堆着图纸和样件。

我拉开抽屉,拿出支票簿,唰唰填好数字,撕下来递给她。

她接过支票,指尖有点发颤,看着上面的数字和我的签名,又抬头看我。

“你不怕我卷钱跑了?或者...这消息是假的?”

“跑?”我扯了下嘴角,身体微微前倾。

“梁莎莎,你是个聪明的人。”

“你该知道,现在,到底是谁更需要谁?”

“卢三垮了,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那些盘根错节的地皮,码头...是块多大的肥肉?”

“以前你拿我当刀,是觉得我只能当刀。”

“现在...” 我扫过窗外忙碌的厂区,机器的轰鸣。

“我有自己的地盘,有自己的人,有自己的钱。”

“这刀把子,你觉得还在你手里攥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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