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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魏若兰身上。
这下,魏若兰是逃也别想逃。
“不,不是我……”
“云舒,你、你说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也不敢相信,大孙女平日里是有点脾气,但心地不坏,就算是坏,也不该坏到残害自己的堂妹才是。
魏云舒佯装伤心,眸子湿漉漉的,“我本也不信,毕竟我对姐姐那么好,实在是想不到姐姐有一日会想要害了我,但这小僧亲口说了,是姐姐给了他银子,让他引我到那少有人去的山路上。”
“这小僧以拿莲花灯为由,引我出去,我跟着他到了那山路,突然就出来好些人想杀了我,我本就安排了木槿暗中保护我的,没想到那些人也早早盯上了木槿,绊住木槿不让她来救我,若非是炤国公经过,我恐怕就死在那些人剑下了。”
说着,魏云舒很是“后怕”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站在方丈旁的萧炤野:“。”
装,你就装。
要不是他送魏云舒回来,魏云舒一路上都在说怎么收拾魏若兰,他还真就被骗了去。
这女人完全就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
“胡说!魏云舒你胡说!”
魏若兰急忙拉着老夫人的衣袖求情,“祖母,你别听魏云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
鉴于魏若兰近些时日的种种表现,老夫人冷着脸甩开了她的手。
萧炤野及时开口,“事情既然发生在金梵寺,还请方丈查明真相。”
方丈闻言,手握佛珠微微颔首,“老衲定会查明真相,请炤国公放心。”
躺地上的小僧,他认得。
他转着佛珠,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抬脚向小僧走去。
小僧见到方丈朝他走来,一时间无地自容,急忙用手捂着脸不见方丈。
方丈停在他身旁,声音浑厚带着悲悯,“道一,你入佛门已一年,为何作出这般恶事来?”
名为道一的小僧捂着脸,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
“道一,抬起头来。”
方丈的声音仿佛有某种力量,道一不受控制地缓缓抬起了头。
看向方丈那瞬间,方丈悲悯的神情如同佛主在睥睨着他,他登时就崩溃了。
“方丈!方丈我错了!我从入寺以来,天天吃素,天天守各种戒律,我实在是……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想吃肉,我想下山,想娶媳妇,我想着攒够一大笔银钱我就下山还俗,我……我就是财迷心窍,一时糊涂才会答应了那施主!”
道一猛的指向魏若兰,魏若兰刹那间脸色苍白。
“我以为我就是带个路,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啊,我以为只是简单带个路而已,我不知道她要害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方丈,我错了!我不该财迷心窍的!方丈!”
道一哭着抓着方丈的鞋子,想乞求方丈原谅。
他以为魏若兰让他想法子把魏云舒带到那路上去,顶多就是平日里有矛盾,借机教训一下对方,他是真不知魏若兰要杀人灭口啊!
佛门重地,谁知道魏若兰会这么疯狂,竟然要在寺内杀人!
“阿弥陀佛。”
方丈充满悲悯的嗓音响起,万般无奈悲痛的摇摇头,退到了炤国公身旁。
“炤国公,事情已明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把这小僧交出来任由萧炤野处理。
魏政见大事不妙,那小僧都指认了魏若兰,这事就不可能有假。
为了不让魏若兰牵连到自己,牵连到家人,他冲上去就揪住若兰的头发,一把将人拉出来,狠狠地摁着她摔在地上。
“逆女!你怎敢做出这种事情来!我魏家没你这样的逆女!”
魏政上手就是几巴掌甩在魏若兰脸上,直把魏若兰脸打得又红又肿,嘴角直流血。
魏若兰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老夫人见事情明了,痛心不已,一个是大孙女,一个是小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都关乎着魏家的荣誉,她实在是痛心。
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她掩着面,直叹气。
此时萧炤野突然出声:“魏云舒,过来。”
语气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又不仅仅是命令。
这会儿放着大腿不抱等什么时候?
魏云舒一溜烟儿就走了过去,速度快到木槿咋舌。
“可是要报官?”萧炤野又问。
他本就是官,却问魏云舒这话,便是要她拿主意处理这些事处置这些人了。
大房所有人心里一紧,尤其是魏若兰,怕得不行,死死地盯着魏云舒。
“云舒啊……”
张翠娥扯着笑脸就想上前求情。
“炤国公。”魏云舒打断张翠娥,看向萧炤野,故意问他:“按东澜律法,不知魏若兰该判何罪?”
魏云舒这一问,大房的人更是瑟瑟发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萧炤野也很是配合,启唇道:“诸谋杀人者,徒三年。”
若报官,便是要判魏若兰三年了。
魏云舒还记得萧炤野曾说过这话,后面还有:“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但她没受伤,而木槿身上的伤也不是杀手造成的,是追捕小僧的时候造成的,便按三年算。
即便是三年,魏若兰这辈子也毁了,影响终身大事不说,就连魏政的仕途也会受影响。
“云舒!”
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张翠娥“咚”的一声就给魏云舒跪下了。
“若兰是脑子进水犯了糊涂,她有错,伯母给你跪下赔罪了,但她到底和你一样都姓魏啊!她是你堂姐啊,伯母求你看在你们都是魏家子孙的份上,不要报官……”
魏云舒淡淡地看着张翠娥,这个伯母平日里沉默寡言,似乎什么事情都轮不到她拿主意,其实是深藏不露,在众人面前装愚钝罢了。
魏政当官多年,深知事情的严重性。
本来他就仕途不顺,近些时日总遭人打压,晋升无门,这要是再多了个锒铛入狱的女儿,恐怕他这官马上就当到头了。
但他是当大伯的,怎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魏国公的面求魏云舒?
他拉不下脸,只好一个劲地看魏临知。
事发突然,魏临知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对上大哥的眼神,秉着兄弟情谊,他下意识地就想替大哥说话求情,结果手臂一痛。
吴素芬狠狠地拧了他一把,早就知道这男人是什么德行,防着呢!
他注重兄弟情谊,可惜家有悍妻,不敢不从,只得躲开魏政的目光,干脆不去看了。
气得魏政在心里直骂魏临知胆小懦弱,是个怕妻子的软蛋!
那边,张翠娥还在苦苦哀求。
“云舒,你小的时候伯母也没少抱过你,逢年过节的,也都给你不少礼物,你小时候有次掉池塘里去了,还是我把你拉起来的,云舒啊,你就念着伯母这点情,别报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