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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素芬一口气噎在喉咙里。
还她觉得对不对，她要是说不对，好似她有多想要那野生灵芝一样，要说对吧，心里又未免有点堵，索性不说话。
老夫人还想劝云舒两句，云舒直接道：“母亲每日早晨要吃一盏燕窝羹，晚上再吃一盏阿胶枣羹，养得一脸好气色，我的气色都不如母亲呢。”
可不是么？
吴素芬人虽然是清瘦，脸色却是抹了胭脂一样的红，嘴唇更是不必点唇自红的像枣，说话时声音中气十足，清晰有力，走路更是步步生风。
哪里需要进补？
魏云舒昨日受了伤，流了血，又没睡好，这会儿脸色苍白憔悴，嘴唇也跟着血色暗淡，两者相比之下，她才是那个需要进补的。
“是了。”老夫人怜道：“云舒身上还有伤呢，是该好好补补，素芬啊，这些就留给云舒吧。”
婆婆开口，吴素芬哪里有说不的道理？
只是那一番话听着不是滋味，倒像说她这个母亲不懂得体恤女儿，跟女儿争补品。
“婆婆就是不必说，我也不会真拿了云舒的补品，当母亲的，自是会为儿女着想，云舒从小到大，我也没有一样是亏待了她的。”
又转向魏云舒，关切道：“阿胶枣羹补气血，于你是再好不过的，娘回头叫厨房的人给你炖些阿胶枣羹送你房里去。”
“那我能每日都喝吗？”魏云舒笑眯眯地问。
这大便宜不占白不占。
嘴上说着一样都没有缺她的，但她哪样吃穿用度不是比魏从文的低了个档次的？
既然吴素芬想立慈母人设，那她就给吴素芬这个机会。
吴素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嘴角几度抽搐。
那可是阿胶啊，贵着呢。
偏这魏云舒是当着婆母的面问的，不答应吧，等下又是她的不是了。
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吴素芬心都在滴血，还要强装淡定，“自然可以，你要是喜欢，娘日日让人炖给你吃。”
“母亲真好。”魏云舒配合地夸了句。
一转身干脆利落，“清荷啊，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我院子去，好生放着，切莫进了老鼠。”
“是，小娘子。”清荷飞速看了眼吴素芬的脸色，暗自庆幸自己跟着小娘子算是跟对人了。
小娘子现在能压夫人一头，将来就能把夫人踩到泥土里去。
魏云舒本想着出去一趟，好把章易简被抓的事告诉刘术衡，又想着明日就是刘术衡上门给祖母复诊的日子，便回房歇下了。
当晚，她就吃到了吴素芬让人做的阿胶枣羹，别说，还真是不一般的美味。
没有闲人乱事烦扰，魏云舒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司月瑶的案子，章家人是被抓了，但司家上下几十口人的冤屈还未平。
她得睡足吃好，才有精力去调查司家的案子。
听闻刘术衡来了，魏云舒就让清荷去找刘术衡，叫刘术衡给老夫人复诊完了找她。
对外就说是清刘术衡看手臂上的伤口。
刘术衡一大早给老夫人复诊完，又给老夫人换上新的药膏贴，忙完才到魏云舒的碧桐院去。
他是男子，不好进屋里，就在院子里给魏云舒看伤口。
做戏做全套，他认认真真地看了伤口，给换上新药，魏云舒又打发了清荷，两人才开始说正事。
“章家人被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开药方子的人是章府管家的侄子，也一并被带去了大理寺，有杨大夫出面指证，章易简应该跑不掉。”
魏云舒心生感慨，“司月瑶一事是了了，然而司家的事才刚开始。”
“你还要查司家的事？”刘术衡有点惊讶。
他以为魏云舒最多就是还月瑶清白，没想到还会去查司家的事。
魏云舒没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问他一句：“你帮不帮？”
刘术衡咽了下口水，眼睛一阵酸胀。
他自幼认识司月瑶，也与司家的人熟识，司家人也帮了他家许多，承着司家的恩情，自是要帮的。
“需要我做什么，你开口就是。”
魏云舒虽是女子，但他越是与她相处下来，就越是觉得她不一般。
人看着是乖巧温顺的，实际上是个轻易不会放弃的人，骨子里执拗着呢。
也没几个女子敢为了救人从晏子岭的瀑布上一跃而下，这份勇气，他发自内心地佩服。
“先前让你问皂头帮的事情，你可有问了？”
“只知道个大概，皂头岭离这不到二百里，一直没被剿灭，是因为皂头帮帮主赖广彪下令只谋财，不得杀平民百姓，且皂头帮谋的财多是不义之财，那些人不敢告官，再加上皂头帮人多势众，又容不下其他的土匪，故而方圆几百里都没有其他的土匪。
不杀人，只谋不义之财，又能压制其他的土匪，还不会出来闹事，那些拿俸禄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赖广彪最初还是个读书人，不知怎的就跑山上当起了土匪。”
魏云舒听着，脸上没什么意外之色，刘术衡说的这些，跟她从三哥那听来的差不多。
想要进皂头帮，只有这么点信息是不够的。
“可知那皂头帮帮主是个怎样当的人？”
“据说他治理皂头帮文武齐下，是个极其有头脑的人，也是个很讲义气的性情中人，不过对外人又是另一副面孔。”
魏云舒思考着道：“想查司家的案子，得先弄清楚皂头帮当晚为何会去司家，又为何担了灭司家满门的罪名而不声张，皂头帮不杀人，有人往皂头帮头上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皂头帮居然没反应，这一点很奇怪。”
刘术衡苦恼得不行，“这皂头帮排外，外人是进不去皂头帮的，硬闯进去的人往往挨一顿揍再被扔出来。”
那可是一个土匪帮，不是谁的小家，土匪帮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一致排外。
想进去问话简直就是难比登天。
魏云舒屈着食指，轻轻叩着桌子，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进去皂头帮，还得有足够的了解。
现下刘术衡和她三哥能给她的信息都太有限，想知道更多的话，只能去不梦阁买消息了。
“刘大夫，不梦阁阁主祁墨可有找过你？或是让人找过你？”
刘术衡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有。”
“刘家有一本事，不论是何种症状的失眠多梦，都能根据症状一贴药立竿见影，我说症状，你可否配一贴失眠的药来？”
刘术衡当即往后坐了点，一脸警惕盯着她，“我从未对外公开说过我家有这样的本事，你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