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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彬郁听到声音,只觉得头皮一炸。
他一手拿着手机照明,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姜晚送他的吊坠。
那女声围绕在耳边,有些飘忽不定,但是又清晰得可怕,仿佛就靠在他耳边说话一样。
身边点点蓝光在空中漂浮,更像是无数双在暗中窥伺的双眼。
宁彬郁双手有点不受控制地颤抖,点开手机的播放软件,激昂的音乐瞬间从播放出来,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将士们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宁彬郁在强国战歌的音乐里,心下大安,总算没有那么害怕,连脚下的步子都迈得更加坚实有力了点。
可就在下一秒,那女声又在耳边响起来,
“咋了老弟,你看着细皮嫩肉的也爱听这种歌啊。品味不错!咱这山头信号不好,好久没听到这么得劲的节奏了!”
宁彬郁只觉得自己的腿肚子直抽筋,他闭着眼睛,强撑着朝女声的方向吼道,
“我警告你啊!我…我姐可是姜晚!我还有她亲手做的玉佩护身,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姐一生气,挥手就能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他说着直接把手机音量放到最大,歌声在漆黑的山顶回荡,莫名有种悲壮又滑稽的感觉。
“哎呀妈呀,你要吓死鬼啊!”
女声听起来非但没怕,反而像是更好奇了,直接凑近宁彬郁,感兴趣地问,
“姜晚是谁?什么护身玉佩,你让我瞅瞅呗。她是玄师吗,厉害吗,长得漂亮吗?”
宁彬郁一愣,下意识地说:“你管得着吗你!”
“行行行,不管不管。”女声又恢复了忽远忽近的状态,卡着强军战歌的节奏点跟宁彬郁唠嗑,
“老弟,不是我说,你这乱走一通,直接跑我的客厅来了,也不跟我聊几句,属实有点没礼貌了吧。”
宁彬郁这才恍觉,自己刚刚一通乱跑,根本不知道自己踩在什么地方,现在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正踩在一个小坟包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走!”他一边说,一边慌不择路地往后挪,眼睛四处乱瞟,想找条下山的路。
手机电筒的光柱胡乱扫射,除了坟包和歪斜的墓碑,就是黑黢黢的树林。
“走?来了就多玩会呗,我都好久没闻见活人的气息了……”女声忽然贴得更近,一股凉气吹在他后脖颈上。
手中的强军战歌也正好切换到下一首,变成了恐怖童谣。
宁彬郁嗷地一嗓子,往前一窜就猛地往前跑,也顾不上看路,只想尽快远离那道声音。
结果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失重!
“哎我屮艸芔茻!”
他只来得及爆了句粗口,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深坑里,手机也在失重的瞬间脱手摔了出去,只听啪嗒一声,屏幕光和恐怖童谣一起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就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只有**上传来的剧痛,痛得他龇牙咧嘴。
他掉进的像是个废弃的捕猎陷阱,坑底堆积着厚重腐烂的枯叶,又湿又黏,还散发着难闻的腐烂气息。
头顶洞口透着微弱的月光,只能让人勉强看清个轮廓。
宁彬郁心有余悸地抬头望,生怕那个女鬼跟着他飘下来。
但是屏息等了半天,上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风声呜呜地吹过,听起来就像无数婴儿在哭泣一般。
他强忍着恶心在地上四处摸索,
找到手机时,发现屏幕已经比离婚女人的心还要碎得厉害,怎么都按不亮了。
完了……
宁彬郁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他试着喊了几句,“有人吗?”
一道女声贴在他耳后轻声道,
“没有人,只有鬼哦。”
……
与此同时,山下的宁家。
姜晚看了一眼墙上指针已经走到十二点的挂钟,眉头越皱越紧。
宁同甫坐在一边又一次拨通了宁彬郁的电话,可听筒里传来的依然是冰冷刻板的电子播报音。
“怎么样,还是打不通吗?”宁老爷子走过来问。
“嗯。”
宁同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发慌,“这都几点了,不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
张诗蕊捧着洗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有些怯声怯气地说,
“其实…下午小郁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好像说是要去找姜姐姐。”
她抬起头,看见宁家两位长辈都在看着她,心下一喜,又故作犹豫地看向姜晚,
“我只是觉得小郁他年纪还小,万一要是被姜姐姐带去不认识的地方,说不定就会走丢……”
张诗蕊话说一半留一半,把未说尽的后半段留下了无尽的遐想。
姜晚听到她的话,也侧眸看来,
“你的意思是我把宁彬郁丢了,我图什么?”
张诗蕊立刻缩了缩脑袋,一副怕说出来就会被姜晚报复的模样,可宁家两人却完全没有要开口帮衬她说话意思。
她踌躇良久,这么好的机会,她还是要把脏水泼到姜晚身上去才能安心。
“诗蕊只是猜测而已,要是小郁无端消失了,到时候我们宁家不就只剩下姜姐姐这一个小辈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贪图宁家家产,所以特意把宁彬郁带到陇南山去丢了?”
姜晚说完以后,似乎都又被她这个想法给逗笑了。
大门外,宁星津神清气爽地推门走进来,他自从进了娱乐圈之后,还从来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散步、吃路边摊。
一走近,听到他们在客厅聊天,也没听清,就顺嘴问了一句,
“什么家产,谁丢陇南山去了?”
说到陇南山,宁星津兴奋地挤到姜晚身边,“外甥女,就是你今天给我和星星的那张符,能不能给我再来几张啊?”
姜晚:“张诗蕊说我为了独吞家产,把宁彬郁丢去陇南山了。”
“啊?”
宁星津一脸懵,怎么外甥女说的明明是中国话,他却好像没太听懂意思?
停顿了半晌,他那仿佛生了锈的脑子,似乎终于转动了起来。
他机械性地扭头看向大哥和爸,嘴角扯起一个尬笑的弧度,
“不会这种鬼话,你们也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