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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姜雨薇感觉按住符文核心的指尖微微一麻！
一股极其微弱、冰冷而粘稠的能量流，顺着手臂经络逆流而上！
它不像剧毒那般暴烈，更像……被“过滤”后的放射性衰变余烬。这股力量钻入她疲惫的眼球深处。
“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双眼原本灼烧般的刺痛感，竟被这股冰凉冲刷得瞬间舒缓！更诡异的是，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她竟“感知”到华老在角落摸索的轮廓——不是视觉，而是能量流动的微弱轮廓！仿佛她的眼成了接收放射性信号的“天线”！
深渊微光
华老此刻正对着一处巨大管道断口。下方不再是污浊泥潭，而是一条缓慢流淌的、散发着冷冽湿气的暗河！水流撞击着岩壁，发出空洞的回响。
“丫头！有水声！下面……有活路！”华老的声音因激动而尖利。
姜雨薇努力平复眼中奇异的能量流动感，压低声音：“华老！他刚才……醒了半分！核能、毒血、玉露……在他毒核里好像……稳住了！”
华老枯瘦的身影猛地顿住，浑浊的眼里爆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他颤抖着凑近陈瑞，枯爪在距离那搏动符文半寸处停下。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滋滋”声，像高压电缆在绝缘层下运行。
他死死盯着陈瑞那灰败的脸上睫毛的一次微弱颤动，又看看姜雨薇疲惫却莫名清澈了几分的眼睛，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好……好！毒僵扛住了核炉淬炼……你这丫头……眼睛难道也……”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猛地转身指向暗河：“下！踩着水流声走！核能污了上面所有管道，只有原始水流没被毒尽！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姜雨薇艰难地撑起陈瑞沉重的、半被外壳覆盖的身体。昏迷中的男人身体沉得像块矿石，但那只新生的熔岩手臂却在她肩头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符文核心在黑暗中微弱地脉动着，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
黑暗中，水流声是他们唯一的指引。华老背负着岳琦在前探路，姜雨薇支撑着陈瑞在后，四人如同一串沉默的石像，沿着冰冷刺骨的暗河，没入这座埋葬了旧时代工业废骸、却也孕育着未知微光的……深渊归墟。
陈瑞沉重的身躯压在姜雨薇肩上，每一次挪步都让她纤细的骨骼发出濒临极限的呻吟。黑暗中，全靠华老摸索前路，冰冷刺骨的河水没过小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锋上。
不知走了多久，河水渐深。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穹顶垂挂着散发幽蓝微光的巨大菌簇，将洞内染上一层诡异的冷色调。空气微凉，带着硫磺和矿物气息，竟比通道里洁净许多。
三人瘫倒在一块高出水面的钙化石台上。姜雨薇近乎虚脱，靠着冰冷的岩壁喘息。华老小心翼翼放下岳琦，枯爪拂开少女脸上粘着的血污，探了探颈侧——微弱却平稳的脉搏。血瘴膏的紫红毒纹暂时冻结了灰败的死气。
“暂时……死不了……”华老声音嘶哑，疲惫得像下一秒就要散架。他艰难抬头，望向石台另一侧。
姜雨薇正用尽最后力气，将陈瑞的身体摊平。他右臂的熔岩外壳在幽蓝菌光下缓缓搏动，每一次明灭都带起丝丝缕缕暗绿与紫黑的能量流丝，在空气中逸散又收回。洞口激战时强行吞噬的辐射尘埃，似乎正被缓慢地“消化”、“转化”，融入他那深不可测的“毒核”内循环。
姜雨薇的目光却被另一件事攫住。
她的指尖刚才为搀扶陈瑞，无意划过石壁上一片湿润的苔藓。此刻，残留苔藓汁液的地方传来一阵奇异的冰凉，顺着指尖逆流而上，精准地汇入双眼！持续多年的灼痛感如冰雪消融，眼球前所未有地轻盈、清晰——她甚至能看清石壁上水滴在苔藓表面折射的幽蓝反光！
“华老……”姜雨薇声音发颤，摸索着捧起一汪冰冷的融岩渗水，“这水碰到岩壁上的苔藓……我眼睛……好像……”
话音未落，陈瑞那焦黑未愈的左手指尖，突然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正搭在姜雨薇沾满苔藓汁液的手背上。他符文核心猛地一跳！
嗡——
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混合了清冽玉露气息的暗流，顺着他指尖倏然窜入姜雨薇的手腕。这股力量不再是狂躁的毒或污秽的辐射，更像是被核心熔炉千锤百炼后提纯的生命本源！
“呃！”姜雨薇身体剧震。那股冰凉的能量直冲双眼，世界骤然褪去模糊！并非肉眼视物的“看见”，而是能量层次的“洞察”——她“感知”到华老体内即将枯竭的生机之火，岳琦血脉深处被压抑的紫红瘴毒……甚至石壁苔藓根系下缓慢渗出的、纯净的液态能量！
她的眼底深处，骤然亮起两点微弱却难以忽视的淡金色涟漪，转瞬又沉入深邃的瞳孔。
与此同时，陈瑞紧闭的嘴唇轻轻翕动，如同沉睡的人梦呓，一丝带着硫磺味的热气呼出，在幽冷的溶洞中凝成短暂的白雾。
暗河水流的指引比想象中更漫长。四人如同地底蠕行的虫豸，在放射性尘垢与矿物结晶交错的幽深岩缝中挣扎前行。华老的喘息声日渐衰微，岳琦依靠血瘴膏维持着纸一般的生机，陈瑞周身覆盖的熔岩符文层则在地下阴冷潮湿中缓慢冷却、硬化，形成暗红与墨绿交织的天然甲胄。姜雨薇那双能“阅读”能量流动的眼，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导航仪，避开了岩层裂缝中逸散的高辐射陷阱与天然毒瘴。
不知过去多久，姜雨薇突然停下脚步。暗河在此处没入一道巨大岩壁的裂缝，水流声减弱，风中却夹杂着一丝微弱的、不属于地底的震动——规律，沉闷，如同遥远地平线上的鼓点。
“是…机械震动。”姜雨薇低语，指尖拂过冰冷岩壁，“正上方…城市地下管道系统在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