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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老目眦欲裂!
陈瑞那燃烧的右眼瞬间眯成一条细缝,里面疯狂跳动的墨绿毒焰骤然收缩、凝聚!不再是被动防御!在那三道致命光束即将喷发的千钧一发!
哗啦——轰!!!
陈瑞脚下那片堆积如山的金属废料堆,毫无征兆地如同被无形巨力从内部引爆般轰然炸开!无数锈蚀的齿轮、断裂的链条、扭曲的铁板裹挟着惊人的力量和墨绿色的腐蚀性毒气,如同炮弹碎片般,朝着三个不同的能量束发射孔洞位置——狂暴逆袭!
这不是陈瑞的力量!或者说不全是!是他在闪避过程中,极其精准地,连续数次用他那剧毒沸腾的左臂或腿脚,将自身狂暴的毒能灌注到那些腐朽金属的支撑点和内部裂缝中!强行催生了这场“机械爆炸”!毒血侵蚀加上震荡引发结构塌方!
砰砰砰!哒哒哒……
密集的金属撞击声、能量束被阻挡爆炸的闷响、小型金属部件被瞬间熔毁的刺耳噪音混杂在一起!一股浓烟和墨绿色的毒雾瞬间弥漫了仓库靠近破洞的上方区域!至少有数声尖锐短促的电子爆鸣声响起,然后是重物砸落地面的闷响!
一具被扭曲齿轮砸得变形、闪烁着能量火花的微型无人机残骸,从破洞处翻滚着掉了下来,摔在污水中,滋滋作响。
攻击瞬间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混乱!
“就是现在!”华老咆哮着,枯槁的身体爆发出垂死前的蛮力,猛地从藏身处扑出,根本不顾及周围可能残留的侦查蜂和光束威胁,目标只有一个——墙面上那个巨大的、布满油污的闸门阀轮!
嘎吱——轰隆!!!
华老枯爪般的手指死死扳住冰冷的金属轮柄,用身体的全部力量猛地拧动!锈死的阀轮发出撕心裂肺的呻吟,缓慢地但坚定地开始转动!同时,仓库外的地下空间深处,传来一声沉重无比、仿佛远古巨兽苏醒的——闸门封合的巨响!
嗡鸣声在爆炸和毒烟中短暂混乱后,再次高亢起来!但这一次,攻击并未立刻降临。
仓库一角,陈瑞半跪在一片狼藉中,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如同拉动破败的风箱,墨绿的毒血不断从嘴角和后背的灼伤渗出。刚才爆发的瞬间剧毒催动和极限闪避,几乎耗尽了他强行凝聚的最后一点清明。他脸上炽亮的毒纹缓缓黯淡,右眼的毒焰也因过载而显得飘忽不定。诱饵暴露后的反噬和强行压制毁灭冲动的对抗,让他濒临彻底崩碎的边缘。
姜雨薇挣扎着想扑过去扶他,却被华老一声厉喝止住:
“别碰他!他体内毒在暴走!”
华老死死压着那几乎耗尽他生命、纹丝不动的最后半圈阀轮,浑浊的老眼惊骇地看着从陈瑞身上滴落的墨绿毒血。那些毒血落在地面积聚的污水里,竟没有如常被冲散稀释,而是如墨汁入清水般,迅速晕染扩散,并散发出比之前更加刺鼻的、带着玉石焦糊与剧毒腥甜的气息!而他那几乎完全炭化的右臂,隐隐透出不稳定、如同余烬将熄的红光!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玉露、剧毒和他最后的生命意志的平衡,正处在彻底粉碎的危险边缘!
仓库外,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撞城槌般开始冲击那些刚刚被爆炸损毁、又被闸门封锁的格栅通道入口!
“郝队!B区下水道主闸门被手动关闭了!A区通道被不明爆炸和毒污染损毁严重设备!目标还在里面!但他状态极其不稳定!扫描显示能量源有失控迹象!”
“废物!给我用震荡爆弹轰开!活的不行,死的也要把瓶子和尸体带出来!”郝**怒的咆哮即便隔着厚重的金属和污水,也隐约可辨,“通知‘铁锈窝’的看门狗,‘老鼠’进了他们的地盘!悬赏再加码!我要他们插翅难飞!”
仓库内,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夹杂着剧烈闸门撞击带来的震动,将三人死死淹没。
沉重的格栅闸门隔绝了追兵的物理冲撞,但撞击的闷响和无人机残留的嗡鸣仍像毒蛇般在阴暗角落游荡。华老呕出一口黑血,枯爪死死撑住冰冷的阀轮才没倒下。
“走……‘药头老秦’的摊子……只能赌他了……”他声音嘶哑得像破布摩擦,浑浊的老眼瞥向仓库深处一条挂满污油的狭窄甬道,“那老东西…认‘蚀骨鬼藤’的毒血……”
仓库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陈瑞的半边身体都被失控的暗红毒素侵蚀,右臂如同烧熔的烙铁,焦炭缝隙里渗出的不再是微光,而是灼目的红光。每一次毒血奔涌,都引发骨骼的哀鸣。姜雨薇咬破嘴唇,强迫自己不去看他濒临爆炸的躯体——此刻的触碰只会成为引爆的导火索。她将目光转向地上蜷缩的岳琦,少女右臂的灰败毒纹已扩张至肩颈,伤口处渗出带着油污的黑绿色脓血,呼吸微弱如游丝。
“撑着!”陈瑞从齿缝挤出两个字,猛地扯下破烂衣襟,狠狠缠住发出危险红光的右臂,墨绿色的粘稠毒血迅速渗透布料,发出“滋啦”的腐蚀声。这笨拙的遮掩无法隔绝能量波动,却能勉强遮挡刺目的光源。他左臂暴起筋肉,拖拽岳琦的动作几乎撕裂自己的骨膜。
鬼市的阴影
甬道尽头是另一个天地。没有想象中的喧嚣,只有更浓的绝望。高低错落的棚屋悬挂在锈蚀的管道间,仿佛巨大的虫巢。污水在脚下汇成腐臭的溪流,倒映着零星的灯火——不是电灯,而是燃烧着刺鼻污油的矿灯或动物油脂灯盏,光线幽绿飘忽,映照出扭曲的人影。
药头老秦的“铺面”在一艘半沉入淤泥的驳船甲板上。堆积如山的虫罐、兽骨药酒、干瘪的不明脏器浸泡在玻璃容器中,油灯晃动,照得一张爬满瘤疤的蜡黄脸阴晴不定。他鼻翼翕动,浑浊的眼睛瞬间锁定被陈瑞遮挡的右臂缝隙里逸散的一丝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