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神医:出狱迎娶瞎子白富美 第二百零九章 附骨之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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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堆场上回荡,带着无比的恼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下方的黑暗中,只有污水流淌的哗哗声和隐约回荡的恶臭,仿佛刚才亡命奔逃、纵身下坠的一切,都只是幽灵的幻象。

粘稠、刺骨的恶臭污水瞬间吞噬了三人。巨大的冲击力让陈瑞本能地蜷缩身体,用残躯承受了大部分撞击和水流冲击,护住怀中的姜雨薇。污浊的水流翻滚挤压,冰冷的污水夹杂着难以名状的腐烂物灌入口鼻,窒息感瞬间扼紧咽喉。

“哗啦——咕噜……”

意识在冰冷与窒息边缘挣扎。陈瑞焦炭般的右臂死死箍着姜雨薇,那条如同活物包裹着金属残瓶的肢体,在污水中发出极其微弱的、粘稠的墨绿色幽光。这股光芒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鬼火,短暂地照亮了水流中翻滚的浑浊与漂浮的秽物碎片。

华老那只枯槁但异常有力的手,如同锚链般死死拽着他和姜雨薇,凭着对这地下迷宫的熟悉,在水流的裹挟中奋力挣扎出一个方向感。他们像三块沉重的顽石,在汹涌的暗流中沉浮、撞击着冰冷滑腻的管壁。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几十秒,却漫长如一个世纪。水流稍缓,前方不再是笔直的管道,而是出现了腐朽金属栅栏断裂后留下的参差洞口。一股更大、更混杂的气流夹杂着远比污水更浓烈的、混合了化工废料、**食物和劣质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呕吐。

鬼市。

并非想象中的灯火通明,而是一片更加深沉的、仿佛凝固的黑暗。只有极其遥远的地方,闪烁着零星几点昏黄或惨绿的光斑,如同墓地的磷火,勾勒出巨大空洞的轮廓和影影绰绰扭曲的建筑轮廓。

“咳咳……这边……快!”华老的声音如同破风箱拉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和肺部积水的嗡鸣。他奋力将两人推向一处较为平缓、由巨大废弃水泥构件和****堆垒而成的“岸边”。

陈瑞拖着姜雨薇爬出污水,冰冷潮湿的空气让伤口钻心的疼。他靠在冰冷的混凝土上剧烈喘息,每一次抽气都牵动着内脏撕裂般的痛楚和右臂焦炭剥落带来的尖锐摩擦感。左小腿那道能量束撕裂的伤口在污水浸泡下边缘泛白肿胀,灰绿色的毒纹在周围皮肤下不安地跳动。

姜雨薇伏在地上,猛烈地咳嗽,呕出带着黑色污垢的水。她右臂的绷带早已脱落,被污水浸泡的伤口边缘红肿泛灰,那道被熔液烫伤的痕迹更是狰狞刺目。蚀骨鬼藤的毒素被陈瑞的毒血强行压制着,却也因为这场污秽的洗礼和剧痛刺激,在她血脉中隐隐躁动。她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痛而微微颤抖。

“丫头……”华老挣扎着靠过来,动作牵动了不知何处的伤口,发出一声闷哼。他枯槁的脸上布满污迹和血痕,气息微弱。“那瓶子……怎么样?”

陈瑞用仅存的左手,艰难地摸索着被焦黑物质半包裹的右臂掌心。那微弱的墨绿幽光依旧存在。金属小瓶瓶身冰冷却异常坚硬,瓶体上的裂痕似乎被焦炭和某种残留的毒血混合物暂时“粘合”住了,内部那几滴墨绿液体在粘稠、晦暗的背景中顽强地闪烁着微芒。那光芒极其微弱,却稳定,如同陈瑞体内那狂暴毒血被强行锚定时唯一的灯塔。

“……还在。”陈瑞的声音嘶哑难辨,看着掌心那微弱的光源,眼中没有丝毫庆幸,只有无尽的沉重。为了它,岳琦被拖入地狱,华老几乎被撕碎,而雨薇……

他目光移向身旁蜷缩的姜雨薇,喉咙里堵得发慌。姜雨薇也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那双清澈的眼眸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责备,只有令人心碎的疲惫和一丝深藏的、比毒更灼人的恐惧——那是对他彻底失控的恐惧。

突然!

嘎吱——!

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他们头顶上方管道的某个裂缝处响起!声音尖锐刺耳,打破了这地下深渊短暂的死寂,像一个冰冷的信号弹。

随即,几道刺目的、绝非鬼市昏暗灯火所能发出的强光手电光柱,如同冰冷的长矛,穿透污水与管道的缝隙,在他们刚才坠落的洞口上方快速交错扫描!光柱扫过下方污浊的水面和三人藏身的**堆边缘。

“坐标锁定!下层管网!发现能量残留波动!与目标C、残瓶特征高度吻合!生命信号……微弱混杂!申请封锁A-7至A-9区域下水道出口!投放侦查蜂!通知‘鬣狗’!重赏!”一个冰冷的、透过防毒面具过滤的电子音清晰地通过扩音装置传来,如同死神的通牒,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

光柱瞬间消失,留下一片被搅动的黑暗和更加紧绷的死寂。脚步声和人声的嘈杂隐约从上方的管道传来,正快速移动。

郝强的人!他们如跗骨之蛆,封锁令和搜索指令几乎同步下达!速度和效率远超想象。这短暂的水下漂流并未甩开追踪,反而让对方通过能量信号和管道布局精确判定了几人的位置范围。

“走!”华老眼中仅存的疲惫被剧烈的危机感驱散,化为一股狠厉。他猛地撑起身体,指向一个方向——那是一片由扭曲钢筋架、巨大生锈油罐和**木材堆叠形成的、通向更幽深黑暗区域的通道,散发着更加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金属和化工原料混合气味。

“去‘铁锈窝’!下水道格栅的闸门控制器在那边……只有废了它,才能暂时堵住他们的大部队!”华老的声音急切而嘶哑,这几乎是绝境中唯一能想到的挣扎。“快!”

不用催促。陈瑞体内的毒血在那追兵出现的瞬间就已彻底沸腾。灰绿色的毒纹在他脸上和脖颈疯狂闪烁,那燃烧着毁灭意志的右眼死死扫过上方的管道裂缝,仿佛要洞穿混凝土,将上面的追兵拖入污秽。但他强压下那股摧毁一切的冲动,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硬拼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