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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想讲究天赋,却也总是耗费时间的,不过冥想状态下的修炼速度比正常修炼快上许多。
蓝菏披着雪白的大氅,领口围了一圈毛绒绒的雪白兔毛,披散一头过腰长发,伸手接住一片完整的六棱雪花。
今日是除夕,云深不知处却比往日还要冷清几分。
就在临近新年的半月前,姑苏蓝氏给所有弟子放了假,让他们准备回家准备过年。
姑苏蓝氏的所有外姓弟子中,绝大多数人住在姑苏本地及姑苏周边地界,少有远道而来的,毕竟路途遥远,来回不太方便。
孟瑶和魏婴祖籍都在云梦,又都年纪小,还没有御剑飞行的资本,魏婴尚有父母帮助,而孟瑶则必须由人负责接送。
不过后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金钱到位,总会有弟子愿意接这个外快的。
因此自放假后,两人便早早地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家,大致要正月以后才会来拜年。
孟瑶还好,亲人只孟诗一人,需要拜年的也不过街坊邻居,要不了多久就会与孟诗一同返程。
至于近几个月刚在云梦买了房子的晓初弦和魏长泽需要拜访的人就多了去了,且不提在外边交的朋友,光是在莲花坞,魏长泽的熟人就有不少。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蝴蝶效应导致,还是这一家子和云梦江氏实在有缘分。
前年晓初弦和魏长泽追查那批神秘人时不慎掉入人家的陷阱,一路被围追堵截,跑了整整一天后,恰好碰到带着江家弟子出门夜猎的虞紫鸢。
虞紫鸢一开始没认出来这两个满身狼狈,上蹿下跳的人是魏藏夫妇,直到晓初弦跑近时惊讶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那熟悉的称呼和语气让她立刻认出来了眼前这两人。
“藏色?”
而当她看到那些追在这夫妇俩身后,全身上下用不同颜色的廉价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时,虞紫鸢当即握住紫电,偏头咬牙怒骂这夫妻俩:“你们两个!还真是惹祸精!”
但骂归骂,紫电凌厉狠辣的鞭风却恶狠狠地扫向那些追杀者。
江家弟子手持长剑,在虞紫鸢的号令下向前冲杀。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地上多出了一小片尸体,而剩下的那些人则趁此机会隐觅了踪迹。
这对受伤的夫妇俩最终被满脸嫌弃的虞紫鸢指使着弟子带回了莲花坞养伤。
……
以上内容都是蓝菏根据江厌离和晓初弦的信件以及她对虞紫鸢性格的了解所推敲出来的过程。
听江厌离说,晓初弦在莲花坞养伤期间只老实了不到一个月就放飞自我了,平常没事就和虞紫鸢吵闹拌嘴,两人在一块活像是在说相声。
虞紫鸢甚至吵上了头,连着几个月没出莲花坞的大门,一心一意地研究怎么把晓初弦给吵赢。
而两人在为了一丁点小事拌嘴时,江枫眠和魏长泽甚至只能在一旁端着茶,吃着江厌离让人送来的点心,老老实实地看着她们吵。
嗯,时不时还会被这两个吵上头的女人误伤。
但即便如此,江魏二人也绝对不能试图**她们的话题,无论是帮哪一方说话。
否则,这两个女人会在一瞬间统一战线,双双瞪着眼怒道:“闭嘴!这里有你们两个说话的地方吗?!”
江枫眠和魏长泽语塞,下意识对视一眼,久违地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相似的无奈。
江枫眠:长泽,你说她们现在这算是什么关系?
魏长泽:不知道……
而一旁看戏的江厌离微笑道:“阿娘只是性子别扭了些,如今能与藏色前辈如朋友般相处,她其实很开心的。”
虞紫鸢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了毛,冲着江厌离哈气:“谁和她是朋友?有她这么当朋友的吗?”
只是那张白皙美艳的脸上却诡异浮起两团浅浅的红晕,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被戳中心思羞的。
不过那皱着眉头故作凶狠的模样却让江厌离想起了江澄。
该说不愧是亲母子吗?这种好像被戳破小心思但死不承认的反应,简直是一模一样。
远在姑苏的蓝菏收到江厌离这封信件的时候也被逗得乐不可支,但同时还有对命运的感慨。
谁能想到呢?
原著虞紫鸢的假想敌,在这个时空居然因为一场意外成了可以拌嘴的对抗路损友。
并且,这两人看起来相处得还不错的样子……
说起来,除了没什么感情基础,虞紫鸢吵输了只能自己生闷气,然后气鼓鼓地准备下次再战。
这两人这一唱一和的相声式吵架类型也是很有云梦双杰的感觉了。
总而言之,云梦江氏绝对是魏长泽一家人今年拜年的首选。
蓝菏指尖捏了一朵灵花,抬手放飞出去。
随即她将身上的大氅紧了紧,戴上垂在背后围了一圈雪白毛毛的帽子,帽子上两条长长的兔耳朵垂落在身后,看上去就像一只大号的兔子精。
虽说因灵力在经脉之中同血液一并流淌,让修行之人不惧寒风酷暑,冬天的衣裳服饰无需如凡人一般讲究保暖。
但她这身大氅是父亲找了绣娘给她做的,专门薅的后山的兔子毛,帽子上的兔耳朵是母亲给缝上去的,阿涣和阿湛都有一身,穿上之后三人站在一起,又可爱又好玩。
若不趁着这一两日不用出门,也没客人的时候多穿一穿,等到家中来客的时候,她这身大氅可就要长期挂在衣柜里了。
静室
收到蓝菏传来的灵讯后,蓝涣一早便忍着羞耻披上了那件兔耳朵大氅,满脸纠结地来到静室寻弟弟,也等一等姐姐。
蓝涣一进门就看到蓝湛正抱着他那件灰耳朵大氅从榻上跳下来,乖巧行了个一板一眼的礼。
“兄长。”
蓝涣关上门,挡住身后的寒风,无奈道:“阿湛,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我是血亲兄弟,何须这般客气多礼。”
他和阿姐私下相处时,都是只行半礼的。
蓝湛不赞同地仰头道:“兄长,礼不可废。”
叔父知道了会生气的。
蓝涣一边取过他怀里的大氅,披到他身上,一边无奈笑道:“好啦,我知晓的,阿湛莫念叨了。”
小古板弟弟。
蓝湛皱眉道:“没有念叨。”
怎么没念叨?
明明那双和阿姐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里可都满满当当的是大道理。
蓝涣这样想着,一边笑眯眯地“嗯嗯嗯”地敷衍着,一边顺手将帽子给蓝湛戴上,还捏了捏那垂落的兔耳朵。
嘿,手感真好。
蓝湛看着自家兄长笑得阳光灿烂,玩着他的兔耳朵很有种自得其乐的模样,忍不住鼓了鼓腮帮子,又不说话了。
他有点想魏婴和小师弟了。
要是小师弟在这,兄长肯定不会这么幼稚。
把玩了一会儿兔耳朵,蓝涣看着身侧正低着头,披着大氅,又开始慢吞吞捏着身侧垂落的灰色兔耳朵发呆的弟弟,实在有些闲不住,便忍不住伸手戳戳他的脸颊。
“阿湛,阿婴只是回家过年了,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你都为了这件事都不高兴一个月了,今天可是除夕,你就笑一个嘛。”
蓝湛扭过头,虽然依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却轻轻拧眉,语气也有些闷闷不乐:“不想笑。”
魏婴说了,他家拜年应该不会第一个来姑苏,那他还要好久好久以后才能等到魏婴来。
不开心。
“小师弟离开的时候,兄长明明也不开心,为什么当时还要笑?”
蓝涣闻言一怔。
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阿姐看出来也就罢了,实属正常,怎么连一贯迟钝的阿湛都看出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之响起的还有蓝菏轻快的声音。
“大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这首朗朗上口的儿歌,放在平常是可可爱爱,放在现在……
蓝涣忽略自己身后缀着的兔耳朵,瞅了一眼身侧的大兔子。
唔……还是可可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