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我被夫君的弟弟上身了 第84章 黑莲佛印

乾国都城,张府。

顾九正有气无力地斜倚在软榻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熟练地为自己肩上的伤口换着药。

“哎哟……嘶……”他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对着一旁的张夫人,大吐苦水。

“夫人啊,您是不知道啊。”他用一种忧伤的语气说道,“小老儿我这辈子,行医救人,积德行善,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了救您家公子,而落得如此下场。您看看,您看看我这伤口,再偏一寸,小老儿我这条胳膊可就废了!”

“您再看看我这张脸,憔悴,蜡黄,毫无血色!这都是我为了压制令郎体内的寒毒,耗费了太多心血所致啊!我这是在用我的命,换您儿子的命啊!”

他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将一个为了病人而呕心沥血的“神医”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张夫人听完,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顾九便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神医大恩,妾身没齿难忘!您放心,只要能救我孩儿一命,便是要妾身倾家荡产,也绝无半句怨言!”

“唉,夫人快快请起。”顾九连忙将她扶起,“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乃是我的本分,谈何‘恩情’二字?只是……”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的神情,“只是令郎这病,实在是太过棘手。那‘凤凰胆’至今杳无音信,小老儿我也只能用金针,暂时吊住他一口气。长此以往,怕是……”

就在此时,一名张府的下人,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夫人,”他躬身道,“揽月楼的忠管家来了,说是奉了沈大小姐之命,为您送来了几样,从南洋新得的滋补品。”

“沈小姐?”张夫人一愣,随即眼中露出了无边的感激,“快!快请!”

不多时,忠叔便提着几个精致的食盒,快步走了进来。

“张夫人,”他对着张夫人,躬身一拜,“我家小姐听闻小公子病情反复,心中甚是担忧。特命老奴,送来几样安神定气的补品,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他说着,便将食盒打开。东海的明珠鲍,南海的鱼翅骨,以及一罐上好的江南桂花蜜。

“这……这如何使得?”张夫人看着这些,价值不菲的补品,连忙推辞。

“夫人不必客气。”忠叔笑道,“我家小姐说了,她与夫人一见如故,早已视您为亲姐妹。姐妹之间,互帮互助,乃是常理。”

他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递了上去。

“哦,对了。”他说道,“这是我家小姐,闲来无事时,新研究出的一道甜品食谱,名为‘佛跳墙’。说是用这些食材,辅以雪莲子,一同熬制,最是滋补。小姐说,此方与夫人有缘,便赠予您了。”

张夫人接过那张食谱,只觉得心中一暖。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沈大小姐,竟会对自己如此地上心。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接过那张“食谱”的瞬间。

一旁,那个还在唉声叹气的“神医”顾九,眼神不易察觉地,与忠叔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下。

当晚,顾九便以“需要安静的环境,来研究新的药方”为由,独自一人,住进了张府最偏僻的一处客房。

夜,三更。

一道黑影,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翻入了张府的高墙,精准地落在了客房的窗外。

正是柒。

他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信筒,从窗户的缝隙里,塞了进去。

顾九接过信筒,将其展开。

当他看到信纸上,那朵用血画下的黑色莲花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将手中的酒葫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

“又是黑莲佛印!”他喃喃自语道。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立刻取出火折子,将信纸烧成了灰烬。

随即,他快步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空白的宣纸,提笔蘸饱了墨。

他没有写信,也没有画画。

他只是,潦草的写下了两个大字。

“速归!”

……

陆风返回都城的第三日。

“小姐,您都看这破骨头牌子看了三天了,不闷吗?”春桃将一碟新切的瓜果放在桌上,小声地嘀咕道,“我看这玩意儿长得奇形怪状的,还带着一股血腥味,怪瘆人的,您还不如看看账本呢。”

沈琉璃没有回答,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令牌上那朵,在佛光下绽放的黑色莲花。那触感冰凉刺骨,仿佛能将人指尖的温度都吸走。

“哼,妇人之见。”君北玄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这哪里是什么‘破骨头牌子’?这是一种权力的图腾,一个组织的徽记。你这丫鬟若是上了战场,敌人用一块糖就能换走你的兵符。”

“王爷,春桃她只是个丫鬟,不是您麾下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沈琉璃在心里,有气无力地回敬了一句,“再说,您现在不也正舒舒服服地待在我脑子里,什么都不用做吗?”

君北玄被她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终只能冷哼一声,强行转移了话题:“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顾九那个酒鬼,为何会突然发出‘速归令’?难道是安王府那边,有新动静了?!”

沈琉璃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王爷。”她看着那枚黑莲令牌,轻声说道,“我倒觉得,顾先生这次,未必是发现了敌人的动向。”

“那是什么?”

“他或许是,”沈琉璃继续说道,“为我们找到了,一把能撬开安王府大门的钥匙。”

就在此时,忠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的脸上,没有众人期待的喜悦,反而带着几分凝重。

“小姐,”他躬身道,“顾先生那边,有新消息了。”

“说。”

“顾先生说,他对安王府的初步调查,陷入了僵局。”忠叔缓缓说道,“安王的生活,规律得像一本佛经,除了礼佛、施粥、会见一些德高望重的文人雅士外,没有任何异常。安王本人,更是个闲散王爷,毫无破绽。”

“不过,”忠叔话锋一转,“顾先生也发现了一个线索。”

“安王他,每个月的初一,都会独自一人,前往京郊一座名为‘普渡寺’的皇家寺庙,在寺中最高的浮屠塔内,闭关清修一日。”

“普渡寺?”沈琉璃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没错。”君北玄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凝重,“本王想起来了,那座寺庙,是你们乾国开国皇帝亲手敕建的皇家寺庙,地位超然。寺中僧人,据说都身怀武艺,名为僧人,实为护卫皇陵的‘僧兵’。安王去那里,绝不只是为了‘清修’那么简单!”

“可那里守卫森严,强闯无异于自投罗网。”沈琉璃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我们又能如何呢?”

“所以,”忠叔从怀中,取出了一份由顾九亲笔所写的“计划书”,呈了上来,“顾先生说,既然强攻不行,那便只能‘智取’了。”

……

第二日,正是初一。

京郊普渡寺,香火鼎盛,钟声悠扬。

一辆极其普通的青布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寺庙的后门。

车帘掀开,走下来的,是一个身着宽大道袍的中年男人。他背着一个半旧的药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将一个酒葫芦,藏进了宽大的袖中。

正是经过了精妙易容的顾九。

他没有走前门,而是径直走到了后门的知客僧面前,递上了一份由“揽月楼”提前伪造好的,京城“济世堂”的名帖。

“劳烦小师傅通报一声。”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医者的倨傲,“就说,城中‘济世堂’的坐堂郎中顾九,听闻贵寺的老方丈近日为风湿旧疾所扰,特来送上几贴祖传的膏药。”

那知客僧本想拒绝,可一听是为老方丈治病,便也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一名老僧便亲自将顾九,迎进了寺内。

在为老方丈“诊脉”的过程中,顾九一边装模作样地开着药方,一边看似随意地与老方丈闲聊了起来。

“……方丈大师傅,”他将一张早已备好的空白药方,在上面胡乱地画了几个鬼画符,塞进了那名下人的手里,“您这风湿啊,病根在‘寒’。除了汤药调理,平日里也得多晒晒太阳,登高望远,舒活筋骨才是。”

“唉,老衲也想啊。”老方丈叹了口气,“只是,寺中那座浮屠塔,乃是清修禁地,除了安王殿下,便是连老衲,也不能轻易登顶啊。”

“哦?这是为何?”顾九故作好奇地问道,“那塔顶的风光,想必是极好的吧?”

“何止是好。”老方丈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向往,“那塔顶供奉的,乃是我普渡寺的镇寺之宝,一尊由天外陨铁打造的‘黑莲佛’。只是,此佛杀气太重,寻常人无福消受,唯有像安王殿下那等,佛法高深,心怀慈悲的皇室宗亲,才能每月登顶,为其诵经,以化解其戾气。”

黑莲佛?!

顾九的心,猛地一跳!

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那条藏在暗影下的狐狸尾巴!

当晚,顾九便以“需要观察方丈服药后的反应”为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寺中。

夜,三更。

一道黑影,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那座浮屠塔下。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利用飞爪,悄无声息地一层一层地向上攀爬。

半个时辰过后,他成功地潜入了浮屠塔的顶层。

塔内,没有经文,没有佛像。

只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借着从窗外透进的月光,他看清了塔内的景象。

只见在塔的正中央,竟真的供奉着一个巨大的莲花宝座!

而在宝座的正中央,竟供奉着一枚“黑莲佛印”令牌!在莲花宝座的后方,那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墙壁上,竟用一种极其古老的文字,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他虽然不识得那种文字,但他却能从那些名字的排列和数量上,判断出,这绝对不是什么祈福的长生牌位!

这更像是一份……

一份,足以让整个乾国朝堂,都天翻地覆的死亡名单!

他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寺庙,这是一个以宗教为外衣的,恐怖组织的秘密据点!

他必须立刻将这个惊天的消息传出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施主,既然来了,何不多坐片刻,品一杯老衲私藏的禅茶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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