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皇帝:千万积分踏平异界 第30章 边关拒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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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肃杀,在等待中发酵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

紫宸殿内,巨大的沙盘上,象征荆州的那片区域已被浓重的血色标记覆盖。

顾风端坐于冰冷的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意识深处,系统冰冷的积分数字如同奔涌的江河,以恒定到令人心安的“滴答”声,一秒一跳地累积着。

一个月,又是两百六十余万积分入账。这庞大的数字,是他碾碎一切阻碍的底气。

然而,他并未急于挥师南下。棋盘之上,尚有边角未定。

“传旨。”顾风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响起,打破了沉寂。

“狼州狼关边帅楚云天,凉州范山关边帅秦阳,接旨!”

“荆州吕氏,勾结叛王,刺杀天子,罪同谋逆!着楚云天、秦阳,各率本部精锐五万,即刻开拔,限一月内抵达荆州襄阳城下,与王师汇合,共讨国贼!钦此!”

旨意化作两道明黄色的闪电,由八百里加急快马,裹挟着皇帝的意志,分别射向帝国北疆的狼关与西北的范山关。

顾风的目光落在沙盘上那两个遥远的关隘标记上,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玩味。

狼帅楚云天,精明似狐,是先帝仁宗一手提拔的心腹爱将。

仁宗驾崩后,他盘踞狼关二十年,拥兵自重,对京都旨意向来是“听调不听宣”,表面恭敬,实则滑不溜手。

顾风在傀儡期间,对此人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太后想调他部分兵马入京“拱卫”,结果楚云天洋洋洒洒上了万言书,痛陈乌恒异动、边关危殆,字字泣血,句句忠君,硬是把太后的心思堵了回去。

此人…大概率会阳奉阴违,甚至置之不理。

至于范山关的秦阳…顾风眼中闪过一丝稍显复杂的光芒。

凉州秦家,世代将门,忠烈满门,先祖曾随太祖开疆拓土,血染黄沙。

秦阳本人,方正刚直,是朝野皆知的“榆木疙瘩”,认死理,讲规矩。

在顾风还是傀儡时,秦阳是少数几个在年节贺表中,依旧一丝不苟、按足礼制向他这个“皇帝”叩拜的边帅。

虽然迂腐,但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忠”,在顾风看来,反而更容易掌控。他…应该会遵旨。

“让他们狗咬狗去吧。”顾风低声自语,眼中没有丝毫温度。

边军在他眼中,与京都那些官员、世家并无本质区别,都是庞大游戏里可以消耗的NPC资源。

楚云天的兵,秦阳的兵,荆州的兵…打起来,死的都是这个世界的“数据”,消耗的都是潜在威胁。

而他顾风,只需端坐云端,待其两败俱伤,再以雷霆之势收拾残局,岂不美哉?这,才是他调兵的真实意图。

狼关,帅府。

凛冽的北风卷着哨子,刮过城头猎猎作响的“楚”字大旗。

厚重的帅府议事厅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弥漫在众人心头的凝重寒意。

帅案之后,狼帅楚云天端坐如山。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

此刻,他手中正拿着那份刚刚送达、墨迹似乎还带着京都寒气的圣旨。

下方,他的长子楚云锋,英武挺拔,眉宇间带着年轻人的锐气,女儿楚云舒,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眼神却沉静如水;还有几位跟随楚云天多年的心腹将领,个个面色肃然。

“父亲,陛下…不,顾风此意…”楚云锋性子急,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

“分明是驱虎吞狼,让我狼关儿郎去和荆州那些世家私兵拼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利!我们凭什么替他火中取栗?”

一名满脸虬髯的副将也瓮声瓮气道:“大帅!乌恒崽子最近在关外集结的探马越来越多,狼烟都起了好几次!这个时候抽调五万精锐南下?关防空虚,万一乌恒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啊!”

楚云天没有立刻表态,手指轻轻敲击着帅案,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女儿楚云舒脸上:“云舒,你怎么看?”

楚云舒微微欠身,声音清越而冷静:“父亲,诸位将军。顾风此人,隐忍十年,一朝爆发,手段酷烈,视人命如草芥。其麾下那神秘铁甲骑(铁浮屠)战力更是匪夷所思。材王十万边军,一个时辰灰飞烟灭…此等力量,已非人力可抗。他调我狼关与范山关之兵,名为讨逆,实为消耗。无论我们是否遵旨,最终荆州世家必亡,而他…”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绝不会因此感激我们。若遵旨,损兵折将,自毁长城;若抗旨…则给了他日后清算的绝佳口实。”

她看向父亲,一字一句道:“此时南下,无论胜败,于我狼关,有百害而无一利!当务之急,是紧守雄关,厉兵秣马,静观天下之变!”

楚云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缓缓点头。他拿起那份圣旨,目光再次扫过那冰冷的字句,嘴角勾起一丝老狐狸般的、洞悉世事的冷笑。

“云舒所言,甚合吾意。”他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顾风小儿,欲行借刀杀人之计,视我边军如刍狗。我楚云天,岂能让他如愿?”

他猛地站起身,将圣旨随手丢在帅案之上,如同丢弃一件无用的**。

“传令!”

“狼关自即日起,进入最高战备!加固城防,广布斥候,严防乌恒异动!凡有擅离职守、妄议南下者,军法从事!”

“至于这道旨意…”楚云天目光扫过众人,斩钉截铁,“回复京都,就说乌恒异动,边关告急,狼关二十万将士,寸步不敢离防!请陛下…体谅边军苦衷!”

范山关,秦府。

与狼关的肃杀不同,范山关的秦府议事厅内,气氛却是一种近乎悲壮的沉重。窗外是西北特有的、带着砂砾感的寒风呼啸。

秦阳端坐主位,这位以方正刚直闻名的老帅,此刻眉头紧锁,如同刀刻斧凿般的皱纹更深了。

他面前同样摆放着那份来自京都的圣旨。下方,长子秦良,面容酷似其父,刚毅沉静;女儿秦红玉,一身红装,眉宇间却英气勃勃,此刻紧抿着嘴唇;几位秦家心腹将领,也是面沉似水。

“父亲!”秦红玉性子最烈,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愤慨,“顾风残暴不仁,血洗京都,屠戮宗室大臣,视人命如草芥!此等暴君,早已失尽人心!他如今要我们秦家军去替他打荆州?去屠杀同为臣子的荆州世家?这…这岂是忠臣所为?这是助纣为虐!”

秦良稳重些,但眼神同样凝重:“妹妹所言虽直,却也在理。父亲,顾风此举,摆明了是要消耗我边军实力。荆州世家固然有罪,但如此兴兵,玉石俱焚…恐非社稷之福。更何况…”他看向秦阳,

“我秦家世代忠良,忠的是大周社稷,是黎民百姓!而非…一个视苍生如蝼蚁的暴君!”

一位老成持重的将领也叹息道:“大帅,凉州苦寒,兵员补充不易。五万精锐,是我范山关根基!一旦抽调南下,无论胜负,皆伤筋动骨。北狄虽暂时蛰伏,但狼子野心不死…关防空虚,后果难料啊!”

秦阳沉默着。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圣旨上冰冷的玺印。

忠君…这个刻在他骨子里的信条,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想起先帝仁宗的仁厚,想起顾风血洗朝堂时那冲天而起的血腥气,想起荆州那即将被铁蹄踏碎的千里沃野…忠君,难道就是盲从于一个暴虐无道的君主,将屠刀挥向无辜(在他眼中,荆州世家罪不至全族尽灭)之人?

他缓缓抬起头,环视着厅内一张张熟悉而充满期盼的脸庞。

秦家儿郎的忠,是对这方土地,对这土地上百姓的守护!而不是对暴政的屈从!

一股决然之气在秦阳胸中升腾。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跳动!

“我秦家,忠的是大周江山社稷,忠的是天下黎民苍生!”秦阳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带着一种破开迷雾的清明,

“而非一人之私欲,一家之暴政!”

他拿起圣旨,目光如炬:

“顾风无道,残民以逞!此等旨意,名为讨逆,实为戕害忠良,自毁长城!我秦阳,若遵此旨,便是愧对先祖,愧对这范山关后的百万凉州父老!”

“传令!”

“范山关全军戒备,加固城防,安抚百姓!严防北狄!”

“回复京都!就说凉州地瘠民贫,兵微将寡,北狄压境,自顾不暇!实无力抽调兵马南下!请陛下…恕臣抗旨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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