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皇帝:千万积分踏平异界 第8章 处置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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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晖初升,驱散了昨夜的血腥阴霾,却无法驱散紫宸殿内那冰封般的肃杀。

顾风高踞于九龙盘绕的赤金龙椅之上。他并未穿戴正式的冕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金线绣着简约的龙纹,却比任何华服都更能彰显其威势。

昨夜的血火似乎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沉淀着比万载玄冰更加刺骨的寒意,缓缓扫视着下方空旷的大殿。

“宣,孙工、张图。”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殿宇的每一个角落,敲打在听者的心上。

沉重的殿门被无声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着光洁如镜的金砖走了进来。

孙工走在前面。他身上的铠甲明显经过仔细擦拭,但一些难以清除的深褐色血渍依然顽固地附着在甲片缝隙和战袍边缘,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他步伐沉稳有力,脸上带着一丝大战后的疲惫,但眼神锐利而坦荡,迎着顾风的目光,没有半分闪躲。

行至丹陛之下,他单膝跪地,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臣,孙工,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紧接着,张图也快步上前,动作甚至比孙工更加利落流畅。

他的铠甲光鲜亮丽,一尘不染,仿佛刚从库房里取出,连护心镜都擦得锃亮如新。他紧跟着孙工跪下,额头深深触地,姿态谦卑至极:“罪臣张图,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急于表达什么。

顾风的目光先在孙工身上停留片刻,那冰封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暖意。随即,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移到了张图的脊背上。

“孙卿,” 顾风开口,声音平稳,“昨夜,你临阵倒戈,箭指叛军,阻其合流,当机立断,功不可没。”

孙工头颅微抬,沉声道:“陛下!城卫军乃天子亲军,拱卫京畿!田锐逆贼,挟持军卒,悖逆作乱,形同谋反!臣之所为,乃尽忠职守之本分!不敢言功!”

“尽忠职守…” 顾风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手指在龙椅光滑冰冷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笃的一声轻响。他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秉笔太监。

太监立刻会意,展开早已备好的明黄圣旨,尖细而清晰的声音响彻大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城卫军副将孙工,忠勇果毅,临危受命,戡乱定策,功在社稷!即日起,擢升为城卫军总将,统管京城卫戍!钦此!”

“臣,孙工,谢陛下隆恩!必当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孙工再次叩首,声音洪亮而坚定,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顾风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终于毫无保留地落在了依旧匍匐在地的张图身上。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张图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呼吸声。

冷汗,如同无数细小的溪流,从他额角、鬓边争先恐后地渗出,迅速汇聚成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砸在金砖之上,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嗒、嗒”轻响。他身上的光鲜铠甲,此刻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张图。”

顾风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刃,精准地剖开寂静,直抵张图的心脏最深处。

“朕问你,” 顾风的身体微微前倾,那玄色龙袍上的暗金纹路在殿内光线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昨夜,逆贼田锐裹挟六军,兵发宫禁,犯上作乱之时…”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张图的神经上。

“…你在做什么?”

这轻描淡写的一问,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加致命!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轰然降临!

“陛…陛下!” 张图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一片惨白。汗水浸透了他的里衬,黏腻地贴在背上。

他急促地喘息着,语无伦次地辩解:“臣…臣冤枉!臣绝非附逆!陛下明鉴!臣…臣当时确是紧闭营门,约束部众,严阵以待!绝…绝不敢有丝毫懈怠!臣…臣是在观望!对!是在观望!是为了保存实力,以待陛下王师啊陛下!臣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臣…臣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他几乎是嘶喊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额头在金砖上磕得砰砰作响,试图用这卑微的姿态和激烈的言辞,换取一线生机。

“忠心耿耿?” 顾风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但那绝非笑意,而是一种极致的嘲弄与冰冷。

他缓缓靠回龙椅深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那个抖如筛糠的身影。

眼神锐利得如同能穿透张图的皮囊,直视他那颗在恐惧和算计中疯狂跳动的心脏。

“哦?” 顾风的声音拖长,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玩味,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大殿中。

“那逆贼造反的时候,你紧闭营门,严阵以待…”

他微微停顿,那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枷锁,牢牢锁定了张图。

“…是在等什么?”

轰!

张图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他头顶炸开!所有的辩解、所有的托词、所有的侥幸,在这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反问面前,瞬间被碾得粉碎!

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却再也挤不出一个字。极度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疯狂绞紧!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冻结了,四肢百骸失去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

完了。

这两个字如同最终的审判,清晰地烙印在他彻底崩溃的意识里。

顾风不再看他,仿佛脚下只是一粒碍眼的尘埃。他微微抬起手,指尖在冰冷的龙首扶手上轻轻一点。

笃。

那声音很轻,却如同丧钟敲响。

侍立在殿门阴影里的两名身材异常高大、全身笼罩在暗色铁甲中的殿前武士,如同得到指令的傀儡,无声无息地迈步而出。沉重的铁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响声,如同死神迫近的脚步。

他们径直走向瘫软在地、抖成一团的张图,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只覆盖着冰冷金属手套的大手,如同铁钳般,毫不费力地扣住了张图的后颈。那巨大的力量几乎瞬间捏碎了他的挣扎和呜咽。

另一只手则抓住了他的腰带。两名武士同时发力,如同拎起一袋毫无生气的谷物,将这个刚刚还身着光鲜铠甲、口称忠心的将领,粗暴地从冰冷的地面上提了起来。

张图的双脚无力地悬空,徒劳地蹬踹了几下,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涕泪横流,脸上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他被两名铁塔般的武士拖拽着,双脚在金砖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迅速远离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向着殿外深沉的阴影滑去。

沉重的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可能传来的一切声音,也吞噬了张图最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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