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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方的人也来到了甲板上了。
双方继续对峙。
男人无言,时不时看向波涛汹涌的海面,显然是在观察小船是否到了。
这几分钟对所有人来说都格外漫长。
队长张嘴:“你就算是现在及时醒悟,也为时不晚,不要一错再错了!”
“一错再错?”
男人被这几个字扎痛了,猩红的眼怒瞪着队长,“我不想跟你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说话!闭嘴!你要是再多嘴,信不信我杀了她!”
男人手腕往上微微提起,以更锐利的角度指向温知意的脑袋。
温知意感受着摁在自己脑袋上的枪又重了几分。
这种在生死线上游走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温知意用力按了按心口,心脏像狂奔的野马一般乱跑,仿佛即将要冲出胸口了。
“好好好,我不说话,你不要乱动。”
队长两手举在空中,示意遵从男人。
男人这才放松了握着枪支的手腕。
过了几分钟,温知意小心观察着男人的脸色,相比刚才,应该是好了许多。
她尝试着与男人沟通:“大哥,我还实在好奇,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啊?怎么会被军方逮捕?”
男人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面色严厉,并不回答她的话。
温知意故意讨好地笑:“你看,这船还有好几分钟才回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随便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男人看上去迟疑不决,但大概是心中满腔热烈的情绪无人诉说,还是点了头。
“好,那哥,你就跟我说说呗。”
男人缓缓开口:“我原本在军队当技术员,进去前想着部队工作稳定,但没想到工作了很多年,工资也不见多,领导的意见反倒是一个比一个多,每天说三道四。”
“他们一群根本不懂技术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真是搞笑,我忍他们很久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逃之夭夭了。”男人简单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队长听到这儿,忍不住发言:“张局他们是好心提醒你,你失误得太显而易见了,没想到你反倒倒打一耙。”
“而且你也不该把国家机密信息卖给外国人,你知不知道,这是叛国!”
男人面容变得扭曲:“叛国?这个国家给不了我想要的财富,那我就只能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不是我要变成这样的,是你们这些人逼我变成这样的!”
眼看着男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温知意忙出口安抚他:“哥,别激动别激动,其实我非常理解你,我之前也跟你有着相同的处境。”
温知意的大脑飞速运转,想方设法编造了个和男人相似的故事。
大概是受到了同类人的感召,男人听得很认真,还不时和温知意一起义愤填膺地唾骂。
温知意趁着男人注意力在说话上面,悄无声息地用手指摸上手腕上的手表。
就在她即将要碰上手表之时,男人却仿佛突然从梦境中惊醒了一般,一只手快速地按住了她那只作乱的手。
男人的手死死攥住了温知意的手,那力道之大仿佛要生生将温知意的手骨捏碎。
“你想要干什么!”男人吼道。
巨大的声音快要震碎了温知意的耳膜。
她缓了缓,强行挤出来一个微笑:“哥,我就是想要拿手表看看时间,这不是帮你谋划谋划船还有多久到吗?”
话虽如此,可男人怀疑的目光还是扫射过温知意的全身,看样子不再愿意相信温知意的话了。
男人索性死死钳住温知意的双手,不让她有任何小动作。
温知意心里暗暗着急,却无可奈何。
不扣动手表,她就没办法进入空间,谁知道这人会不会突然发疯把她杀了。
温知意还在想办法自救,她的眼睛漫步目的地向上扫去,却意外地看见一个黑黢黢的洞。
这是什么?
温知意两眼眯了眯,想要看清楚那个方向的东西,却见那黑洞晃了晃。
黑洞背后徐徐站起来了一个人——正是撞上温知意的那个人,也是顾怀安。
好巧不巧,顾怀安与温知意登上了同一艘船,共同见证了这一起暴乱。
而他见势不对,早就和队长暗中联系,表明自己可以为抓捕歹徒出一份力。
顾怀安看见温知意勇敢站出来的潇洒身姿时,眉峰还诧异地往上轻挑。
“这女子好一个临危不惧。”顾怀安低声喃喃。
心里既有对事情如此巧合的惊讶,也有对温知意的敬佩。
就在男人退上甲板的过程中,队长有意躲避在男人的视野盲区,朝着顾怀安招手。
顾怀安过去,队长轻声嘱咐:“我们带了把枪,你找个位置埋伏起来,找到合适的时机,在不伤害人质的前提下,狙击犯罪分子。”
“好。”
顾怀安又问:“可以击毙犯罪分子吗?”
“最好不要,但是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组织上允许击毙。”队长点点头。
“是,保证完成任务。”
顾怀安腰板笔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队长也回以同样的军礼,重重地拍了拍顾怀安的肩膀。
他语重心长:“今天成功与否,也许就靠你了。”
顾怀安在部队里担当狙击手这一职位,所以很快就在船的上方找到合适的隐蔽地点,架好枪支,原地趴下,将自己与背景融为一体。
他正发愁着,温知意与犯罪分子靠得太近了,贸然开枪很可能伤着她。
顾怀安的愁绪没有持续几分钟,就与温知意对上了眼。
他心中一喜。
如果温知意配合他,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
顾怀安轻轻抬了抬枪,又指了指犯罪分子,表示自己要实行枪杀。
他又指了指温知意,双手滑稽地左右摆动。
温知意一下明白了顾怀安的意思,她强忍住想笑的冲动,给了他个明白的眼神。
顾怀安安心又满意地点头,重新趴回去,等待着温知意的动作。
眼见着二十分钟过去了,小船也如约到了甲板旁边。
男人一边挟持着温知意一边走向甲板,两个人紧贴着走过去,难免磕磕绊绊,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