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芝，千年血参，还有……”傅流萤深吸一口气，“南疆巫族的圣水。”
萧玹瞳孔骤缩。
这三样东西，每一样都举世难寻。
尤其是巫族圣水，非圣女不能取……
而现在，那圣女已经被抓了起来。
“那代价呢？”萧玹的目光落在了傅流萤的身上，这女人惯会顺杆子往上爬。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
傅流萤笑了，“督主爽快，我只需要督促答应我三件事情即可。”
“三件事情？傅流萤，你可真敢提，你凭什么觉得本督会答应？”
“督主会答应的。”傅流萤嗓音坚定，“毕竟，比起我的这三个要求太子殿下的命可重要多了。”
“你在威胁本督？”
“不敢，流萤怎么敢威胁督主呢，只是，督主既然请流萤来治疗，那是不是也应该付出相应的诊金呢？”
萧玹沉思了片刻，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本傅答应你，你的要求是什么？”
“第一，督主安插的人都从芳华院撤出去，第二，我要今日街上那个南疆女囚。”
萧玹面具下的眼睛寒光凛冽“你认识她？“
“不认识。”傅流萤坦然道，“但她颈侧的图腾，与我曾在医书上见过的巫族标记一致，要解缠丝毒，非圣水不可，只有她活着才能拿到圣水。”
萧玹沉默良久。
他看着傅流萤的眼底情绪复杂，突然冷笑，“傅流萤，你究竟是谁？知晓南疆毒术，又知晓南疆的图腾。”
“督主的未婚妻啊。”傅流萤嫣然一笑，眼中却无半分温度，“也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
从一开始她依附于萧玹，现在萧玄离不开她。
他们从一开始的不对等关系变成了平等关系。
傅流萤的胆子也变大了。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二人身上，却驱不散那一室寒意。
“好一个合作伙伴。”
萧玹轻笑，“那你第三个要求是什么？”
“这第三个要求嘛……”
傅流萤的话锋一转，“暂时还没有想好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和督主说吧，督主男子汉大丈夫想必也不会差我一个小女子一个小小的要求。”
“男子汉大丈夫？”萧玹就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傅小姐，怕不是忘了我是个太监，太监又如何当得男子汉大丈夫？”
傅流萤皱着眉，抬头看着萧玹，颇有些不赞同，“督主此言差矣，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在于他身体是健康还是有缺陷，而在于他成就的业做过的事。”
“督主虽然身体有残缺，可是在流萤的心里，督主担得上男子汉大丈夫这六个字。”
她的声音清晰，一字一句仿佛敲击在了萧玹的心头上。
自从他入宫做太监以来，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没有人觉得他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而此时此刻他却是从傅流萤的嘴里听到了。
萧玹的眸色深了深，眼底好像闪过了一丝的波动，但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那双平静无波的模样。
“傅小姐还真是能言善辩，本督答应你了，今日本傅的人便会从芳华院撤出去，至于这南疆圣女恐怕还要多等一段时间。”
“无碍，只要人活着就行。”
萧玹盯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忽然弯下腰，“那本督就等着傅小姐提第三个要求了。”
傅流萤往后退了一步，和萧玹拉开了距离。
萧玹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春芽和夏蝉赶紧跑了进来，确认傅流萤没事之后这才放心。
回府的路上，傅流萤一直在思索今日的种种。
太子中毒、南疆囚犯还有萧玹的态度……这一切似乎都有某种联系，但她一时还理不清头绪。
刚回到芳华院，秋月和冬雪就迎了上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傅流萤摘下帷帽，“出什么事了？”
“夫人派人来传话，说让您回来后立刻去长春阁一趟。”秋月低声道。
冬雪补充，“来传话的嬷嬷态度很不好，说若是小姐不去，夫人就要亲自来请了。”
傅流萤冷笑一声，“看来母亲饿了两天，还是没有想明白啊，既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她换了身衣裳，带着春芽往长春阁走去。
一路上，府中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畏。
自从傅明雪被送进家庙，傅流萤在府中的地位明显不同了。
大家或多或少都意识到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大小姐了。
长春阁内，柳飞燕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见傅流萤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又强压下去。
“母亲。”傅流萤规规矩矩地行礼，“听说您找我？”
柳飞燕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流萤啊，来，坐母亲身边。”
傅流萤看着柳飞燕身旁的空位。
眸色暗了暗，原本那是专属于傅明雪的位置。
她这个亲生女儿从来都没有机会坐过。
傅流萤不动声色地坐下，“母亲气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柳飞燕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为娘是担心你妹妹……明雪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家庙的苦？”
果然是为了傅明雪而来。
傅流萤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的冷意。
“母亲多虑了。”傅流萤冷声道，“家庙清净，正好让妹妹修身养性。再说，这是父亲的命令，我们也不好违抗。”
柳飞燕的手指紧紧攥住帕子，“流萤，你与九千岁的婚事在即，不如去跟你父亲说说，让明雪回来参加你的大婚？姐妹一场，她一定很想亲眼看着你出嫁。”
傅流萤心中冷笑。
柳飞燕这是想借她的婚事把傅明雪弄回来？
“母亲，妹妹犯了错，受罚是应该的。”傅流萤故作忧愁，“若是这么快就放她回来，父亲那边恐怕不太好交代。”
“你父亲最疼你了！”柳飞燕急切地说，“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最疼她？
柳飞燕为了傅明雪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傅流萤垂眸不语。
柳飞燕见状，突然起身，竟是要给傅流萤跪下，“流萤，就当母亲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