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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已经说出去了，那还有收回的道理。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瘫坐在地上，拍着腿开始哀嚎：
“大伙来的正好，都给我评评理啊！”
“我们家这辆大件，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平常在村里也做了不少贡献，我跟老头子都没抱怨过一句。”
说话时，李翠莲眉采飞扬，还伸手比划起来。
“大家说为啥？”
“当然是我把红星村的村民都当成自己人了，没觉得把车借给外人。”
“可我这嫁进来的媳妇儿，居然要把自行车去送给娘家，那我肯定不愿意啊。”
李小芳点头，一勾唇角，直接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的盯着李翠莲。
李翠莲以为李小芳没有反驳的话了，继续往外冒话：
“我也不是那小气人，只是我实在觉得借到那么远的地方实在不妥。”
“说句难听的，你说要是村里的人有个病，遭个殃的，没车送可怎么办啊？”
李翠莲人可精明着呢，她就算是心里难受也不能说。
她还指望着人家帮着说话呢。
等李翠莲一停，村民们就不自主地往李小芳方向看去。
像是在等待她为自个辩解一般。
可李小芳确实昂着头，高高在上，不作回应。
还是其中有个村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声问：“王家媳妇，你看看你婆婆都那么难受了，给我们说说是咋回事儿呗。”
“她爱咋说咋说，反正这车，我就得借给我娘家！”李小芳态度强硬。
她一向秉承着人正不怕影子斜的理念，无论怎么做都会有反驳的话，倒不如不吭声，随他们说好了。
村民见李小芳态度如此强硬，就是有些想往外冒话的，也不出声了。
李翠莲坐在地上，面容袒露些许尴尬。
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在外面很实用的，怎么到了李小芳身上就不中用了？！
李翠莲不信邪，双手一甩，又要哭闹，还是姜挽宁站出来，让两人收场。
“好了好了，你们婆媳俩闹什么，不是纯纯让人看笑话吗。”
姜挽宁一边走一边去搀扶李小芳的胳膊，一手又拿着板凳往家里的院里扔。
她还专门冲着身后的人挥挥手，“没啥事儿了，都别在这里围着看了，上山去吧。”
村长皱眉，不知道自个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姜挽宁给他使个眼色，“这里交给我了，你跟着去吧。”
让姜挽宁办事，村长再放心不过了，他呲着牙，忙说：“好好好，麻烦姜同志了。”
这下，倒让村长心里舒坦不少。
等人走后，姜挽宁看着李翠莲道：“婶子，你先进屋吧，我跟小芳说说话。”
李翠莲觉得姜挽宁过来是专门审判李小芳的，当然愿意，麻溜的就站起身来往里屋走。
李小芳满脸不屑的站在房里，她跟姜挽宁打过几次交道。
办事做人都挺麻利，李小芳没想着跟人闹红脸。
干脆先发制人道：“姜同志，我知道你来是专门劝我的，没用。”
姜挽宁不禁冷哼，“那你还真猜错了。”
李小芳有些惊诧，微开口道：“那？那你来做什么？”
“我要是不来，整个红星村都过来看你们笑话，村长的脸也不好看，你婆婆也没个台阶，肯定不下。”姜挽宁解释。
既然三个人都困难，那就让她来当这个台阶好了。
李小芳把手放在下巴的位置，认真思索一般，点点头。
还真是这么回事。
片刻后，李小芳先开始沉气，“我婆婆只看到这一会场面，借车也是我家亲戚要来，我娘又想撑面子，这才是想出的法子。”
姜挽宁点头，表示理解她的难处。
“姜同志，刚刚我也是逼得实在没办法，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李小芳说，“反正人家看笑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哎，像你婆婆这种性格，干什么都得哄着来。”姜挽宁又继续，“要是她一天给你三闹也不行啊，好好跟她说，看看能不能说通。”
李小芳冷嘲了声，摇摇头，“得了，现在不给她好脸看，都跟我闹腾，要是对她好点，那就更要骑到我头上来。”
七十年代的婆媳关系，直延至于现代，都是很难处理的。
“姜同志，没事，我心里有个度。”李小芳实话实说，她看到李翠莲正趴着窗户往外探头，慢启唇：“我总不能真让她折腾的家都散了。”
姜挽宁拍拍李小芳肩膀，抿唇，“好，只要你心里有数就好。”
该交代的，姜挽宁全都说了，她深吸口气，“行了，你们俩别再闹腾了，让人白看了笑话，我去诊所了哈。”
临走时，姜挽宁还交代，“要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就去村头的诊所找我。”
“好。”李小芳爽快回应。
趴着窗户探头的李翠莲看到姜挽宁转身要走，脚下的步子立马就控制不住，连忙冲出去。
她快步追赶到姜挽宁身旁，跟她并肩行走。
“姜同志，咋样了？”
李翠莲迫不及待打探着情况。
姜挽宁抖抖肩，“这谁都不好说啊。”
一句话，令李翠莲明白了所以然，她唾沫星子在空中乱喷，“这媳妇娶回家来，当个祖宗供着还不行！”
“要是觉得实在为难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分家。”姜挽宁向李翠莲提出个法子来。
李翠莲脸瞬间绿了，她直接拒绝：“不行不行，我养那么大的孩子，还没孝顺我呢，就把人给分出去，现实吗？”
她反问姜挽宁。
姜挽宁撇撇嘴，表示自己也不懂。
“人家都是祖坟冒青烟，我们家这都是冒黑烟了！”李翠莲声音是极其冰冷。
“我记得村里有人说，当时你就盼着娶个媳妇，有个就行，也不管那么多。”姜挽宁淡淡道。
李翠莲沉气，“哪都是过去多久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姜挽宁话刚想说，就又收了回去。
见姜挽宁没打算掏心窝子说，李翠莲也就不再搭话，她顿住步子，“姜同志，我得去村里办公室一趟，你先走吧。”